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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8章 杀猪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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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一小半会,刚才还毛茸茸的猪身子,已经变成了一个光溜溜的白白的肥家伙了——当然也有黑不溜秋的,有些猪身上是白的,而有些则是白黑相间的花的,还有的是纯黑的。

       大伯他们在刨猪毛的时候,大儿子和二儿子已经在城堡院子里的一根柱子上吊起了一个铁倒钩。

       一个人抓住倒钩,不让它乱动,其余几个人就把已经刮干净的猪倒立起来,举到倒钩跟前。

       抓倒钩的人腾出一只手来,一把抓住猪尾巴,朝倒钩一摆,抬猪的人再顺手往下一送,整个猪身子就倒挂在倒钩上了。

       将猪肚子朝外,从猪的小肚子开始,用尖刀慢慢往下划——不能划太深,太深的话,就把肚子里的脏东西弄出来了——一直划到猪脖子跟前。

       这样就可以取出整个猪肚子里的肝肺、肠子、心头、腰子等。取出的腰子、心头和肝肺,马上就被表弟用盆接着,小跑着送进灶屋,而肠子要分出大肠和小肠。

       大肠好办,直接可以用手从里到外像脱衣服一样翻过来,慢慢洗干净就行——大肠可以炒着吃,而小肠只能用来做香肠。

       对小肠,因为只有手指头大小,用像脱衣服的办法是翻不过来、也洗不干净的,就需要一根专门的手指头大小的圆木棍,先穿进肠子里,再慢慢地往下一点一点地翻。在外面洗干净肠子后,堂弟用盆端着拿进了灶屋,剩下来的就是开肉了。

       只见大伯用一把厚厚的刀,将整个猪头先取下来,然后在把全是肥油的猪脖子取下来,再后来才是把猪身子从上到下一剖两半——快剖到底的时候。剖的人要自己抬起一个腿,用大腿将慢慢垂下来的这扇猪肉抬着,要不就掉到地上去弄脏了。

       分开成两半以后,大伯就将肉平放在两块临时取下的门板上,这个时候,就只需要把肉取成需要用的手板宽窄的一块一块的就行了。

       取好肉以后。父亲用厚刀刀跟在一块肉的边上砸一个口子,这个口子就是穿绳子用的。

       到这里,整个杀猪过程就全部结束了。一堆看热闹的大人、小孩,就一哄而散。

       散慢了还不行,因为刚才泡过猪、刮过毛的开水,这个时候已经变成温水了。

       刚才大家忙乎起来还不觉得,此时热闹已过,从猪身上刮下来的沉积了一两年的脏泥、污垢,伴随着屎尿水。水里面形成的浓重的腥臊气味,随着热水上升的水汽,四散开来,钻进人的嘴里、鼻子,让人觉得马上就想吐。

       所以既然忙乎完了,就赶紧离开为好。这些臭水,直到完全变冷了以后,才不会发臭。

       当然。这些臭水不是说就没用了,倒进沙地里、田里。还是好肥料呢。

       杀完猪,炒好菜,就是开饭了。

       今天虽然一大家子聚到一起非常开心,但是大儿子还是觉得小心为好,在吃饭之前,再次检查了所有的牛栏、猪圈。确认都管好了,又专门派了几个人下到石房子去看了一遍,这才安排在院子里摆上四张桌子开始吃饭。

       吃饭的时候,除了老人们,其他的年轻人分成三组。轮流在城堡顶子上站岗,随时关注着附近的动静——虽然现在吃的是中饭,也刚好是中午之后——同时,安排八个狗狗和小狼陪同站岗,并把城堡顶子上的几张大弓都准备满满的箭,一有情况,随时可以对付。

       吃饭很快,半个时辰就吃完了。

       要是在老家,这样的疱汤饭肯定是少不了要喝几杯酒的,可是在这里却只有饭菜,还有就是大家吃饭的时候再聊聊天、说说话。

       上次回老家接人的时候,孩子们本来还想顺便带一些酒曲来酿酒的,一方面由于担心因为去去酒曲耽搁正事,另一方面也是父亲的要求,他不允许到这深山里以后再吃酒,至于为什么,就只说是老辈人传下来的规矩,就再没说别的什么。

       在孩子们的猜想中,估计老人们也许是担心吃酒误事,本来在这深山里面有吃有穿、能安定下来的就不错了,就不要再想那些没用的事,何况吃酒也不是好事。

       大儿子还隐隐觉得,在这山里吃酒可能不仅仅是担心吃酒误事,而更重要的是害怕招来那些另一个世界的“人”。

       更有可能的是,很可能老辈人包括父亲都知道这里的很多情况,只是不想着而已,这也许就是不到万不得已谁都不愿意呆在这个深山里的原因——虽然这几个地方有现成的房子、有小溪流过、有多得用不完的田亩和山川、树木,也没有什么坏东西打搅。

       自从想清楚这一点以后,大儿子即便是睡觉,都要让自己睁一只眼,决不能睡得太死,毕竟现在自己肩上担着一大家子的安危冷暖,绝不可掉以轻心。

       中饭后,大伯几家子还是从石洞原路返回,天黑前应该能到家。这些都不用说。接下来的几天,就是完完全全准备过年了。

       过年前有这么几件事。第一件事是:打扫院落。

       平时大家都忙,根本顾不上好好收拾家里家外,只是不要太脏就行。

       也就借着过年前的几天,把院子里外和房子里、尤其是角落里的蜘蛛网扫干净、灰尘擦掉,把积累的衣服全部洗干净、晾干。

       第二件事是:给猪圈、牛栏换上新鲜的稻草,人要过年,养牲也要过年。

       第三件事是:再把院子里不平的地方用新土垫一垫,把门口平常被牛羊鹿踩坏的小路修一修,便于来年开春拉车子。

       第四件事:把城堡周围两丈以内的杂树枯草全部砍掉、割净,防止冬天天干起火,也防止老鼠藏在这些地方作乱庄稼、藏粮食。

       年前的事情终于忙完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腊月二十八晚上,父亲召集了一个家庭会议。

       刚开始,大家还不知道今天父亲怎么这么严肃。一般有什么事情直接安排就行了。

       再有,这一年多,父亲基本不怎么管事了,家里的大小事情都是大儿子安排、打主意。

       看着父亲严肃的神情,大儿子本能地感到了压力。

       这个压力,不是来自于父亲。而是来自于他对周围情况的判断和这大山里奇奇怪怪的事情的总结。他知道,父亲专门召集一个家庭会议,肯定是有天大的事情来了。

       果不其然,父亲开头第一句话就是,“今晚不用站岗了。你们所有的人都认真听好。今天,我要说一件有关家族的事。”

       满妹和舅老倌、舅妈以及表妹,被这句话搞得莫名其妙,好好的过年,怎么会扯到家族的事。而且还这么神秘。

       再有,舅老倌他们家也不是言西家的人啊,怎么还能参加这个家庭会议呢?

       可是大家想归想,但都只是在心里。

       父亲说完,专门叫过三儿子到身边,将嘴巴附在他耳朵上轻轻说了一阵什么话,三儿子就一路小跑着,打开城堡大门。出外面去了。

       有个约莫两袋烟功夫,三儿子怀里抱了黑布包跑进来了。

       院子里所有的人的目光都集中到那个神秘的黑布包上。

       大儿子本来想问。但是嘴巴嗫嚅了一下,就强忍住了。

       舅老倌就更不好问,既然父亲都说了是言西家家族的事,他作为亲戚,能让他旁听,就已经非常不错了。

       三儿子怀着极大的虔诚。极为郑重地将黑布包轻轻递给父亲。不,不能说是递,应该是放下去。因为父亲的手始终没有动。

       “舅舅,我们既然都已经成为几代儿女亲家,现在我们这么多人又重新组成了一个大家庭。我们言西家的事,也就是这个家的事,所以今天的这个事,我们不避开你。”

       父亲几句话说得舅老倌当场就要掉下眼泪来。

       是啊,想当年,老家灾荒年月,匪患丛生,一个好端端的村庄,竟然一月之内成了人间地狱,要不是大家带着他们逃进这深山里,现在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呢。

       “其实你跟我大哥他们能够进到这里,已经被族里允许成为我们的一员。所以,也才有今天的这一段姻缘。”父亲又说。

       要说刚才的话,大家还能理解,可是父亲这一番话,就又把大家弄糊涂了——难道当年舅老倌,还有堂姑伢他们就不应该也不能进到这里避难?

       难道当年来这里是为家族避难而来?当年父亲什么话也没个大家说,只是在跟四房的堂叔说了一场悄悄话以后,就说要搬家。

       当年孩子们都还小,还以为只是一般的乱世,也只是把这次搬家当成是父亲爱孩子们,而安排一次长途打猎式的生活。

       容不得大家再继续多想,只见父亲一边说话,一边将右手伸进黑布包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黑木盒子!

       奇怪的是,这个黑木盒子就在从黑布包里出来的那一刹那,就发出一阵眩目的耀眼强光,刺得大家睁不开眼睛。

       不一会,光线慢慢暗淡了下去,大家才看清,父亲已经把盒子打开了。

       母亲隔得远,没有看见盒子里是什么东西。大儿子却就站在跟前,一眼就看到父亲弄得这么神秘的盒子里就只是放了一张金黄色的树叶!

       对!就是一张树叶,一张普通的树叶。

       严格意义来说,应该就是一张樟木叶!

       “大家在老家的时候,可能从小就听到了一些传言。说我们言西家藏有一个宝藏,就是一部秘不示人的族谱。”父亲说。

       父亲又说,“这就是。”

       父亲轻轻一句话,已经把在场的所有人镇住了。想不到千百年来的一个从未经证实的传言,竟然是真的!

       可是,这只是一张树叶而已,怎么可能是族谱呢?怎么又可能蕴含着无穷力量呢?

       就在大家都胡思乱想的时候,父亲又说了,“这就是一张普通的树叶,就是老家门口路边的那棵樟木树上的一张树叶……”

       接下来,父亲详细给大家讲了这张神奇树叶的来历,以及大家想不到的种种匪夷所思的事情。

       原来,言西家以前确实不住在椿木湾山区,而是历经千百年,从一个海边地方搬迁而来的。

       搬迁的路上,在一个沙漠与隔壁交界地方,由于遇到盗匪,行李被抢光,吃食全无,连喝的水也被盗匪刺破水袋而白白流走,加上瘟疫流行,很多人都生了大病,不能行走,眼看着一个家族的上百号人就要报销在这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

       有一天,也不知是多少辈以前的一个老太太晕倒后,做了一个梦,梦中碰到了一个老人。这个老人告诉他,让他们一直往前走,说只要碰到有一棵樟木树的地方,这个家族就能生存下来了。

       老太太醒过来以后,就把这个梦告诉了大家。一家子上百号人也就相互支撑着,继续往前走,希望早点见到梦中说的那棵樟木树。

       可是走啊,走啊,走了好几天还是没有,大家也就渐渐把这个事忘记了,不再相信梦中说的是真的了。

       就这样一路走,终于找到一个水草丰美的地方,这才缓了一口气。

       到这里,大家才猛然回想过来,原来这几天,大家就一直在走,没有吃,也没有喝,没有休息,更没有看到白天和黑夜。为什么说是没见太阳和月亮的升降,还是几天呢?原来,这是大家根据平常的生活经验判断的,也许是潜意识里面有这个感觉吧。

       没有吃喝休息,但是能坚持走几天。这简直都是奇迹。大家这时才隐隐感到是梦里的老人帮助的结果,否则这一大家子根本不可能走到这里。

       在这个地方定居几年后,老太太开始安排族人写族谱,并把这个奇异的梦写进了族谱,这个习惯,一直随着整个家族搬迁而流传了下来。

       后来,一些人听说了家族这个奇异的经历后,觉得记录了这个神奇梦的族谱里面肯定隐藏着神秘力量,都想着一睹为快,或者据为己有。

       从那个时候起,族谱就实行了秘传制度,也就是名义上有一个掌管族谱的人,但实际上,除了交接的两个人,谁也不知道族谱在谁手里。(未完待续。)

       再后来,就越穿越奇,有些人认为通过族谱能发现天大的宝藏。这样,族谱秘传制度执行就更加严格了,为此,老太太还将有几代违制的掌谱人迁移出去。到最后,掌谱人即便是自己家人也不能说,更不用说是外人了。

       经历了这么多年后,在战乱年代,族谱终于丢失不见,急得掌谱人自尽了断。

       但族谱到底到了哪里,以后就真的没人说得清楚了。

       直到上溯十九辈的一个老太太,有一天在读书的时候,发现桌子上的一张纸上面莫名其妙地多出了几个字——赶紧搬家。

       刚开头他还以为是家人乱写的,也就没当回事,可是以后每天还是这样,即便他眼睁睁地看着纸,一眨眼的功夫,纸上也会出现这么一行字。

       老太太这才重视起来,觉得这是天象示警,跟家族的人商量以后,就决定搬家。

       刚开头一些年,搬到哪里都不顺,不是家人生病,就是人丁不旺,或者六畜不兴。

       害得老太太还以为自己的决定错了,可是不管怎么样,既然那个地方不行,就继续搬家呗,直到一家子搬到椿木湾,整个家族这才又兴旺发达起来,至此已经二百多年。

       椿木湾老家门口的路边,恰好有一棵长得歪七扭八的樟木树。

       据老辈人讲,这棵奇怪的树,在数百年以来,就没有变过,来时是怎么样,几百年以后还是怎么样。

       更奇怪的是,树身半人高处,还有一个腐朽的树洞,树洞里住着一对黑漆漆的猫头鹰。

       猫头鹰每天晚上在椿木湾上空飞翔巡视。保佑着一方山水的一族人世世代代在这里安居乐业。

       家里的老族谱虽然不在了,但家族还要延续,老太太就请先生专门编撰了一部新的族谱,族谱中仍然把以前能记忆起的内容写了进去,一直传到几十年前。

       后来掌谱人的家里莫名其妙发生了一场小小的火灾——在腊月里熏腊肉的时候,腊肉上的油滴到炭火上。引发周围的木柴墙板燃烧,烧了一间房子。

       火灾后,掌谱人打开存放族谱的盒子,发现里面的族谱就不见了,代之而起的是一张樟木叶子——一一张真正的樟木叶子,也就是现在我拿着的这张。盒子里还有一张纸条,说言西家在椿木湾有二百八十年的运。

       那年正月,四房堂叔来找父亲,说当年就是第二百八十年整。让我们赶紧搬家。这才有后来一家子进山避难的事情。

       为什么当年不是把在家的所有人都带出来呢?这也是族谱上就写好了的一句话——这句话只有最后一任掌谱人见过,后来都是口口相传。

       为什么父亲要带着一家人到这深山里来呢,这倒还真是一个巧合。

       三十年几年前,椿木湾也是闹温病和匪乱,老太太和爷爷他们就带着族人到这里来躲避了几年,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又回去了。

       那时候父亲还小,但已经被赋予掌谱之职,跟爷爷他们来这里生活的时候。也把装有樟木叶的这个盒子带来了。

       但后来随爷爷走的时候,因为走得匆忙。把盒子给遗漏在这里了,但是又不敢跟任何人说,事情也就这样一年一年耽搁了下来。

       在那年四房堂叔让父亲搬家的时候,四房堂叔就说既然族谱在这里,就让往这山里搬。

       父亲当时特别惊异,除了自己。连爷爷也不知道族谱在哪里,更不知道是自己遗忘在这里了,堂叔怎么会知道呢。

       原来,这也是有人梦中告诉堂叔的。

       父亲看着大家已经听得有些迷迷糊糊的神情,知道他们一方面有可能不相信这件事。另一方面可能一时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原来还以为是父亲随便找个地方,带大家进来避难加打猎,想不到这件事背后还有这么神奇的地方。

       但是,父亲今晚想对大家说什么,却仍然不得要领。

       父亲说,“今天,把大家叫过来,开一个家庭会议,是有原因的。前段时间,我路过放族谱的地方,听见已经故去的老太太在说话,说又该到搬家的时候了。不过这次不是永远搬走,而是一年,明年还可以回来。”

       听父亲这么一说,大儿子顿时想到一个地方——小人国。上次打猎的那个神奇的洞子,在洞子里一天,洞外就过了一年。不过,这一大家子几十个人过去,不能走得太快,怎么着也要走几天的。

       父亲微微一笑,对着大儿子说,“嗯,你有主意了。”大儿子就把他的想法说了。父亲并没有回答。

       母亲皱着眉头说,为什么要搬家?是不是这里又有危险了。

       父亲说,正月以后,这张樟木叶对这里的保护就要到期,因为离老家的樟木树太远,没有能量补充和磁场护持,它的神力已经慢慢减弱了。很快,这里将有一场**。回来以后,我们有可能一切都要从头开始,也许还能留点什么。

       父亲缓缓说完,大家却犹如当头一棒。大家辛辛苦苦在这里这么多年,才有了现在的安定生活,才有了这些养牲、庄稼和房子,怎么也想不通这么多东西这么多辛苦,说没了就没了。

       停顿了一会,父亲又说,其实,这个地方,不只有我们生存在这里,至少还有三个平行世界。

       一个是哪些野人,其实不是,而是我们家族哪些老去的先人,主要是保护我们。

       二个是我们在瀑布下面发现的那些奇奇乖乖的巨大铁疙瘩,还有几个狗狗掉下去的那些东西,以及前段时间在山上把野人困在野葡萄藤里面的奇怪事情,在他们的背后,又是另一个世界,他们的技术比我们发达不知多少倍,现在虽然对我们没有不利的。但是好是坏,谁也说不清楚,比如那些洞子。

       三个是小人国。

       父亲接着说,现在看来,很有可能是哪些铁疙瘩下面的世界把樟木树叶的神力遮挡住了,去年就困住了野人。我们才有接下来的一难。

       而在山里这么些年来,一家子平平安安全靠樟木树叶得以庇佑。

       父亲说,“大家一个个过来,摸一摸这个叶子,也沾沾福气。”

       于是,全家老老少少的人,走过去摸着这张对言西家族意义重大的普通树叶。

       满妹是最后一个摸到树叶的,刚摸完,原本金黄带红的樟木树叶。慢慢变紫、变黑、变灰红、变灰白,直至腐朽,而飘飘摇摇掉在地上。

       随着树叶掉落,一家子的心也随之下沉。

       没有了这张神叶的庇佑,以后一家子的生活不知会遇到多少艰难。

       说完这一通话之后,父亲安排了搬家的事情。

       大儿子和二儿子负责通知大伯他们,正月十五,大家准时从家里出发。当天晚上在对面的山顶会和。至于说去哪里,父亲并没有说。

       本来。过年是一年中最开心最快乐最幸福的时候,也是一年中农活最清闲的时候。

       本来,大家都可以在这个时候好好休息休息,得享一家团圆之乐,可是一顿庖汤肉之后,马上又面临着另一种全新的无所适从、无所依靠的生活。

       好多年后。大儿子回想起这一晚上父亲的举动,觉得还有很多谜团未解。比如父亲为什么不叫大伯他们参加,不让他们亲眼看看这个家传之秘的宝贝,以往温情脉脉的父亲,为什么遇到这个事情以后。就变得冷酷严峻,而这一幕就跟几年前父亲那年正月间跟四房堂叔密谈的情景一模一样。

       对农人来说,只想过平平淡淡、平平安安的生活,从来不奢望大富大贵,但也不希望落魄流离、朝不保夕,这一简单愿望,历经重重险阻、付出无数艰辛,竟然还是镜中花、水中月。

       大家散后,很多人都一时难以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大儿子还注意到一个细节,大家散后,父亲好像有意无意地与三儿子走进了城堡的一间房子里,看来他们还有事情要谈。对于父亲的安排,他从来都是只想怎么做好,而从来不想为什么的,当然也不需要去想,在一家里,父亲就是天,父亲这么安排自有他的考虑。

       其实,在搬家之前,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最重要的不是保护家里的坛坛罐罐,而是保护那给生活带来无数憧憬和希望的种子!

       当然,现在家里还是大儿子当家,这些责任他必须想清楚,否则一年以后,回到这里,那必将是一片蛮荒之地。

       在搬家之前,他们做了这么一些工作。

       第一,把所有的种子,分成十份。一份留在现在的石洞里,一份留在下面的窑洞里,一份留在石房子里,两份由大儿子和二儿子随身带着,五份交由大伯他们,分别放在石洞、新房和盐洞里,以及随身携带。地里的种子不用管,因为在每块沙地和水田里,所有的庄稼都没有收割完毕,而是留一块让其自生自灭。不说十份种子都起作用,只要其中一份或者一部分保留下来,这一家子就能在这里继续生活下去。

       第二,除了带一些路上吃的东西,除了能带上路的养牲,其余的都要放到周围林子里去。用箩筐担了两担,装了四个小猪仔。用箩筐担一些鸡仔和鸭仔,这些可以带着走。还有一些鸡蛋和鸭蛋。其它的都是大家伙,只能放下了。

       第三,粮食不能全部带走,其余的就放在家里。那些农具不需要全部带走,但每样至少要带走两个,铁器是要全部带走的。

       第五,衣服不能全部带走,皮衣服和大氅子带走一部分,主要带棉和麻做的衣服,做这些衣服太不容易了。

       第六,带上足够吃的盐,以后的日子还不知怎么过呢。

       这样一来,每个人都是一大堆一大堆的,根本拿不了那么多。没办法,临了还是扔下不少。

       正月十五天麻麻亮,新城堡这边的人就出发了。费了半天功夫,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大家终于爬上对面的山顶。

       大伯他们已经先到了,正在那里到处寻找过夜的地方。

       两路人马在山顶回合后,找个地方住了一夜,直到第四天,才来到去年他们打猎的山谷,途径雪窝子的时候,也顺便捡了不少的野物。

       那一次他们来到山谷打猎,人不多,就临时搭了一个草棚子,这一次老老小小几十个人,而且要准备常住,就不能这么简单了。

       在大儿子安排下,他们把上下三层梯田样的平台全部修成了房子,才住得下。

       又把下面的水井专门淘干净了,用于这么多人的吃水。还临时修了不少的养牲棚子,一方面用于家里带来的养牲住,父亲还准备在附近再捉一些,别回去什么都要从头来。

       做完这些,已经花去了五六日,带去的吃食,也快吃了一半了。

       大儿子就决定尽快进到山洞。考虑到上次一件皮子就换了不少金子和吃的,这次他们也抓紧时间,在附近打了一次猎,准备了不少的皮子。

       按照父亲的计划,他们只需要在外呆上一年,所以,大儿子也就计划只到洞里待一天,确切的说,不是一天,而是一个晚上。

       为准备进洞的东西,这一天,他们所有的人计划都是整天在忙。洞中一日,洞外一年,意味着他们明早出来后,这里就已经是一年以后了,只要放在外面的东西,就有可能不复存在。所以他们尽可能把所有东西都带上,包括所有的养牲。

       小孩子们为探索这个神奇的山洞,其实恐惧多余好奇,包括满妹也一样——洞里不仅能看到小人国的人,还能体验洞里洞外不一样的时间,真是好玩。

       其实大儿子是有心理障碍的,上次一次进洞探险,让家里的家人等了一年,甚至一度还以为他们出意外了。

       不过,这一次不同,是全家人到洞里去避难。

       天刚刚黑下来,一家人就出发了。刚开头走过的路,跟前年一样,就是一般的石头泥巴路,洞子里也还是以前的老样子,不见坍塌,不见漏水,不见其它的动物虫子(要看全文,请到。烟竹海棠感谢广大书友和读者支持追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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