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聂明离的梦魇
“这叫奶茶，牛奶跟茶叶一起煮，味道还不错，刚刚我才煮好。”元沅期盼的想让聂明离尝尝。
聂明离拿着那根吸管看了看，心中有些好奇。
“这吸管是用芦苇杆做的，我洗的很干净，你要是不习惯，直接对着杯口喝吧。”元沅眼睛明亮，嘴边带着笑。
聂明离若是喝的喜欢，是不是可以给自己找点牛奶的渠道呢？
元沅在心里琢磨，接着她又立马否认了自己，八成是不行，他不像是会管这事的人。
“我试试。”聂明离第一次用这种方式喝茶，这种小杯子没什么特殊的感觉，如果是长竹筒，喝起茶来肯定便捷。
“很好喝。”直到把几口就把一杯喝完，他才赞叹。
这么快速的回答，元沅甚至有点怀疑他在敷衍自己，不过看到聂明离这么痛快，她也有些诧异。
“我还担心你们这些贵人吃东西都很挑剔，不吃这个也不喝那个，看来你没有这种恶习嘛。”
不错，节约粮食，人人有责，元沅还以为宫中的奢侈生活，把所有人都养成了吃什么东西都只尝个味。
聂明离没有回话，心中有些苦涩，从前他确实挑剔，身为年龄最小的一个皇子，他吃的用的处处都是最好的，也最得父皇宠爱。
他享受过最奢侈的生活，也经历过艰苦的日子，他什么苦都能吃得下。
元沅这边也打开了盒子，她一直觉得自己都靠实力吃饭，所以疏于对自己的打扮，更没打过耳洞，全身的饰品就自己的宝贝铜钱手链。
虽然不热衷于打扮，但这并不影响她去欣赏美。
盒子里面只有一副耳坠，耳钩用银打造，上头镶了一只展翅欲飞的阴蝶，在阳光下泛着清冷的光芒，耳坠下方串了两颗淡绿的玉石珠子，最下方垂着一颗水滴状的清透玉石。
上好的和田玉及纯银打造，这副耳坠，价值不菲啊……
“你喜欢吗？不喜欢的话不用勉强，可以卖了换些银子，再买些自己喜欢的。”聂明离有些苦恼，这是他第一次送礼物，没想到就送岔了。
元沅收好盒子：“喜欢，这副耳坠很漂亮。”
这句是她内心的想法，漂亮归漂亮，但她并不能戴着，不然肯定会被人盯上，平白惹来一些祸端。
聂明离不知元沅是不是真心喜欢，下次送礼他一定要好好斟酌，见元沅收了礼物，他目的达到就匆匆走了，元母都不知道他来过。
收了这么一副珍贵耳坠，元沅也不好一直拖着，第二日就找到了聂明离，她没有带银果来观摩，而是把银果留在了元家村，跟小土大眼瞪小眼的锻炼胆量。
元沅在厅堂等了小半个时辰，聂明离才忙完过来找她。
“跟县丞多聊了几句，你没等急吧。”聂明离有些抱歉。
县丞突然到了他的府中，他不得不去接待，这县丞跟原先的县令是一丘之貉，县丞以为聂明离软弱可欺，就想摆着架子压压他的势头。
这架子是摆错了，他威风没逞到，还被聂明离给好好敲打了一番。
被一个还没及冠的少年训得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县丞出去的，这一张老脸都没处放。
“我都快急死了，你再不来，我都打算走了。”元沅瘫坐在椅子上。
水果她都吃了三盘，茶水喝了两壶，甚至还跑了一趟茅房，那些丫鬟看她的眼神都开始变得不对劲。
就当她是来白吃白喝来的。
但她也没办法啊，不吃点东西她实在太过无聊，她还不乐意吃多呢。
看她懒散的坐在椅子上，聂明离觉得甚是有趣，他笑着回应：“没有下次了，只要你上门，我一定不让人其他人进来。”
元沅拒绝：“不用，以后来之前我先算一卦，提前规避风险。”
她挪了挪身子，想找了个舒服的角度坐好，这红木椅咯的她腰都疼了。
聂明离看她不舒适，吩咐丫鬟：“去拿个软垫来。”
丫鬟很快就拿了厚厚的软垫过来，元沅笑嘻嘻的把软垫垫在身子底下，聂明离还挺贴心。
“跟我说说你具体做了什么噩梦，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被梦魇给缠上的。”元沅正经起来，托着下巴仔细聆听。
单是有关梦的咒术也有很多种，甚至都极其相似，她不能确定聂明离具体中的是什么，只能从他的叙述判断。
就像郎中要对症下药一样，她也要对咒画符。
聂明离禀退了周围的所有人，做足了心理准备，才慢慢对元沅讲述困扰着他七八年的梦魇。
“七岁的时候，我的母……”聂明离咽下母妃的称呼，眼神微暗。“我娘去世了……”
元沅不在意他说的称呼，只要他能说明白就行。
聂明离母妃去世的时候，皇帝哀痛，在宫中为她举办了一场法事，国师亲自作法。
就在举行法事的那天，国师说聂明离是不详之人，有克父克母之相，他的母妃就是被克死的……
克父克母，一时之间所有人都被这个说法搞的人心惶惶，甚至还有人提议要处死聂明离。
皇帝害怕了，但是爱妃刚死，他不可能就这样处死自己的小儿子，此时的国师提议，他有办法改变聂明离的命理。
于是皇帝就把聂明离交给了国师处理，那也是聂明离噩梦的开始。
“我总是梦到自己在反复死亡，梦中的我就像是重新过了一遍人生。”
“我可以在梦里度过很多年，但是最后都会以死亡结束，或许是中毒死亡，或许是被人刺杀，又或许是出了各种意外，下一次在梦中，又是重新开始的生活。”
“我试图尝试不同的生活方式，可无论我怎么做，结果依旧都是一样必死无疑，梦中的我，好像永远活不到及冠之年。”
最开始的时候，聂明离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疯魔了，看了不少医生都说他没事。
元沅神色凝重，对聂明离下咒的人是下了死手，他的面相明显不是克父克母，那说辞是国师胡诌的，他是想害死聂明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