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恶化
上午十一点整。
随着热气腾腾的饺子出炉，宁城跟耗子两个人在用店里洗干净地饭盒打包装好。
宁建国同志还在厨房做收尾工作，弄饺子蘸料。
宁城老娘则是已经上二楼收拾洗漱换衣服去了。
等陶婉柔从二楼下来的时候，手上还多了两袋燕麦片跟一箱牛奶：“前几天你不在的时候，刚好你老爹买了这些东西。”
“早上我跟耗子去的时候也买了水果跟牛奶，不过我看都放在病房里没动。”
宁城把一笼饺子装好，突然想起早上提到的关于钱的事情，急急忙忙赶回来又没准备，于是看着耗子说道：“耗子，小金库还有多少？”
“啊？”
耗子正装饺子装个不停，一会才反应过来，支支吾吾的说道：“额，就还剩四五千的样子，”
少见的老脸一红。
但宁城也能理解，耗子没一份稳定的工作，平时就靠给人刷刷单，自己再鼓捣点视频之类的挣点生活费，用他的话来说就是，饿不死就行。
银行卡里还能有个四五千余钱，还得益于前段时间宁城发的大红包。
要不然凭这货的本色，估计早已花的一干二净。
“你问小浩钱干什么？”
陶婉柔就站在边上，把两个人对话听的一字不落，很是好奇。
“这不是红兵家里出这事，我跟耗子就商量着每个人拿点钱给他先用着，虽然不多，但总比没有。”
宁城说完，也想听听她的意见：“你觉得怎么样，老娘？”
“哦也对，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早上你俩有没有问你们卢叔叔什么时候做手术？大概需要多少钱？”
“问了，卢叔叔应该是还不知道自己的病情，也不知道做手术需要很多钱，就红兵自己扛着。”
耗子也点点头，轻叹一声：“做这个手续怎么也得几十万打底，上百万吧？”
“应该是这样。”
“那..那咱这点钱根本不够用啊，杯水车薪。”
“是这个理，但也没办法。”宁城看着他，苦笑道：“还是说你能拿出一百万来？”
耗子小声嘟囔：“别说一百万，就是一万我也拿不出来啊。”
“那不就是了。”
陶婉柔打断了他们两个人，正要说点什么，宁建国同志就端着做好的饺子蘸料从厨房走出来，于是话音一变，说道：“建国，儿子跟小浩两个人说想每个人弄点钱给红兵那孩子先急用，我觉得可以，而且想咱俩也拿一份出来，你看行不？”
宁建国同志听了一点不犹豫：“完全可以，我倒把钱这事给整忘了，这个时候他们两父子最缺的应该就是钱了。”
“嗯，那咱拿多少？”
“你就看着来吧，如果家里钱够用就多拿点，不够用就少点。”
“好..”
最终，宁城老爹老娘两个人掏了一万，宁城自己掏了五千，耗子本来也想拿个五千，被宁城给堵了回去。
又不是比谁拿的多，心意到了就好。
更何况在这年头，遇到这种事，还能愿意拿钱出来的本身就已经很不错了。
社会现实，万事万物都逃不开一个钱字。
老人也有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为了一个钱字，多少亲兄弟反目成仇，家庭关系破裂。
多了去了。
所以在宁城看来，拿多拿少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还愿意拿。
耗子本来钱就不多，真要狠心拿个五千出来，估摸着兜里就真的是一毛不剩了。
一切收拾妥当，四个人提着饺子，燕麦片牛奶等等打车直奔医院。
一路上，宁建国同志都在说着卢南灿的过往，听着那些陈年老事，时间仿佛都慢下来了一样。
城北第三人民医院。
脑科重诊病房。
当宁城四个人轻声推开病房大门，看到的就是卢红兵一个人默默坐在病床前，微微佝偻着背，低着头，不知道是因为太困在睡觉还是在默默思考。
病床上卢南灿闭着眼睛，胸膛微微起伏不定。
安静的病房里只有心率监视仪不是发出的滴滴滴声。
推门声打破了这片小空间的安静。
坐在病床前的卢红兵听见声音马上抬头，转过身，当看清来人的时候急忙起身，声音中带着无法掩饰的疲惫：“宁叔叔，陶阿姨你们怎么也来了？”
宁建国同志对着他点头致意，同时伸出手指竖着放在嘴边，做了个嘘声，示意他小点声，担心吵到正在休息的卢南灿。
谁知卢红兵摇摇头，咬着牙龈说道：“宁叔叔，没事的，我爸他听不见的。”
听见这话，宁城心下一紧，视线从他身上转移到病床上。
难道是卢南灿病情恶化，已经陷入昏迷了？
早上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
耗子跟他想法一样，脸色微变。
宁建国同志也顾不上其他，快速走到床边握着卢南灿的手，问道：“红兵，你这话什么意思？”
“是啊，红兵，你爸怎么样了？”
这是宁城老娘的声音，一样快速走到床边，看着病床上的卢南灿神色悲伤。
“医生说癌细胞已经开始扩散了，如果要做手术的话，必须尽快。”
卢红兵看着自己的父亲，久久才低声说道：“现在就是扩散的后遗症，陷入短时间的昏迷了。医生说，如果不做手术，接下来昏迷的频率跟次数会越来越多。”
“那手术什么时候能做？”
耗子心急，立马问道。
卢红兵却没有回答他，只是把头低了下去。
“不是，你低头干嘛啊？说话啊？什么时候能做手术？”
“耗子。”
“小浩。”
两个人的声音同时响起，前一个是宁城的，后一个是宁建国同志喊的。
宁城深吸一口气，上前拉住他：“别说了。”
“可...”
“好了，不要再说了。”
不等耗子说完，宁城拍拍卢红兵的肩膀，轻声问道：“手术要多少钱？”
“一百多万。”
听着这个数字，病房一片死寂。
“一百多万，一百多万...”
耗子终于反应过来，眼神无光，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呢喃着数字，仿佛要把这个数字念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