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镜中一条棍
“外挂之家是什么组织？主营什么业务？”
“嗯……非法科研组织。主营违禁腺体和武器的开发与、生产与售卖。那你们得有个不小的研究所啊。”
“组织的老巢在哪里？”
“西域百妖国圣山。呵……布局境外，逃避打击？”
“外挂之家的首领是谁？”
“本名云罗，绰号云中仙客，西域名克鲁德丶圣山？看来这圣山是个大姓啊，我手底下也有个姓圣山的。”
王川一句句地提问，一句句地回答，坐在沙发上在笔记本上“刷刷刷”地记录着，就像是根本没打算要问高挑女人吴珍似的，只是单纯地向吴珍炫耀，所有的问题答案，他都知道。
吴珍惊恐得瞪大了眼睛：“不！不可能！就算是我的手下，也没人知道首领的名字，你怎么会知道？！到底是谁！叛徒到底是谁？！”
众人一下子都看傻了，王捕头什么时候就知道这么多消息的？难不成他早知道答案，已经对这个什么外挂之家有所了解，在吴珍的面前，只是做戏？
这样做戏，倒是符合王捕头恶劣的性格。
徐箐心里想道。在以各种各样的手段打击敌人的精神和肉体，对人全方位地进行折磨，没有人能比王捕头做得更好。
王捕头还真是恶趣味啊！
“好了，这个已经没用了，把她带下去吧。换下一个人来。”
王川摆了摆手，说道。
巡逻队的队员听从吩咐，把吴珍带了下去。这个女人两只眼睛通红，怒骂王川：“混蛋！你买通叛徒，背地里玩手段，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不得好死！告诉我，叛徒是谁？！”
“他妈的，说的跟你是好人似的。”
王川遥控棒槌，一棒槌敲在吴珍的脑袋上面。恐怖的电流又窜进了吴珍的体内。一刹那间，吴珍的身体重重一颤，陷入僵直，浑身毛发根根倒数起来，再次昏迷了过去。
那棒槌甚至可以做到对电流的约束与精准控制，只把吴珍给电晕了，而抓着吴珍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两个巡逻队员，根本一点事也没有。两人只是稍微吓傻，站在原地没有动，像是也被电了一下似的。
徐箐打了个寒战，不由心里庆幸，幸好自己当初偷王捕头的棒槌，王捕头没有这样对付自己，不然的话，自己的美貌可就毁了。
“快把人送走看好。她已经没用了，我懒得再听她聒噪。”
王川再次重申。那两个巡逻队员这才反应过来，拖着死尸一样的吴珍出了办公室去。
然后贝尔蒂娜问：“王捕头，下一个带谁过来？”
“随便。”
王川把笔记本翻了页，做了新的准备，说，“反正剩下的三个，都是吴珍手底下的，知道的东西，应该也不会比吴珍多。哪个都一样，剩下的问题，也都不是太重要了。我就随便问问。”
贝尔蒂娜神色一动，但没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说了句：“好了，我这就去让他们带人过来。”
徐箐的神色也是一动。她也看到了贝尔蒂娜的神色。果然，这个铁腿女人，也跟自己一样，看出了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等到贝尔蒂娜出去，徐秘书暂时关掉新世界登录器的录像，凑上来问道：“王捕头，你刚刚真是问那女人问题呢？可是我也没见她回答啊，你是怎么知道答案的？”
王川微微一笑，也不隐瞒，拿起了刚刚一直就放在他手边桌上的一个新世界登录器手环，道：
“这是从吴珍的胳膊上扒下来的。刚刚她进来的时候，我就通过一些远程的小手段，让她登录了新世界。然后我又用了点小手段，让她陷入我特殊调试的半沉浸模式。”
那手环上还贴着一个标签，标签上写着一个“女”字。
“这是……小手段？！”
徐秘书觉得王捕头真是个恐怖的变态，竟然能远程操控人登录新世界。还特殊调试的半沉浸模式，这是什么鬼模式啊？！
可惜青莲公司骆总管不在。
骆行之要在的话，只怕要感慨一句，镜中一条棍，果然不愧是镜中一条棍，然后马上去联系青莲公司总部，让总部赶紧排查新世界漏洞，以最快的速度打上补丁。
“当然是小手段。只要稍微有点智商，这玩意儿就能搞定。不难。你也可以学学。”
王川的话充满蛊惑力，“而且你看，学会了这一手，作用多大。就像刚刚那样，那个吴珍并不知道她已经登录了新世界，我问她的问题，她都咬紧牙关不告诉我，可是在特殊的半沉浸模式下，她沉浸在赛博空间里的意识，又会不自觉地做出回答。”
“你……你还可以这样？！”
徐秘书已经彻底傻了。
都已经能这样了，还是小手段吗？！
她忍不住又打了个寒颤，这个王捕头太恐怖太变态了！万一哪天他给自己来这么一下，那自己的内裤是什么颜色，都得暴露出去了？！
而王川却并没有理会徐箐的神色，只是怅然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
“可惜的是，这种模式，到底不是正常模式。人在被我诱导进入这种模式后，会由浅入深，到达一个峰值，在这其间，我可以把问题问得逐渐深入，什么都能问出来。但是过了这个峰值，被诱导者却会迅速脱离出半沉浸模式。我再问问题，就没用了。”
原来是这样。
徐箐明白过来。这也就是王捕头能得到那些问题的答案，却不再对吴珍继续问下去的原因。
王川一边说话，一边把吴珍的手环丢掉了一边。
沙发上还有两个手环，是吴珍被抓来的两个手下的。上面都贴着标签，一个写着“镜”，一个写着“瘦”，特征明显，一下子就能分得清哪个是谁。
下一个被带上来的是眼镜。
电击的强度使得眼镜的镜片也被崩碎了一个，他的眼睛因此遭了殃，被眼镜碎片扎到，血淋淋的让人不忍去看。
王川如法炮制，一击棒槌电击，电醒了眼镜，然后进入提问环节。
“你们这回来边荒城，是为什么？”
“嗯……还真是就人工合成腺体这一件事。保护专家，并对人工合成腺体在实验体上的功效进行验收，让专家继续改进。”
“专家是谁？在什么地方隐藏？”
“没想到还忽略了一个问题——专家的名字和代号只有队长知道。不过没关系，有住址就不重要了——不夜村小鸟洗浴中心乙区233号房间。好的我知道了。”
眼镜男脸色发白，口球里发出声音：“队长……背叛了我们
眼镜男的精神状态在强烈的刺激下很快达到了阈值，这让他能够准确地在新世界里给王川描绘出外挂之家专家的形象。
眼镜男在赛博空间里描绘出来的是一个枯瘦佝偻的小老头。
小老头披着白大褂，因为体型过小褂子过大，让他看起来像是披着一件超大号的浴袍似的。
他本来的头发都被清理干净，脑袋上挂满了用透明细管连接的小肉瘤，看起来恶心得不能再恶心。
“我要见了他第一件事就是把他脑袋上的肉瘤全部拔掉！”
王川被恶心得甚至生出这样的想法。不过他也看出来了。那应该就是人工合成腺体，和从吴珍身上缴获的黑盒子里装着的东西一模一样。
只是没想到，这个恶心专家，竟然把脑袋多的人工合成腺体嫁接在了自己的脑袋上面。
“他的身上说不准也有。”
王川看了看专家身上那宽大到不正常的白大褂，心里猜测。
阈值过后，眼镜男的精神状态就迅速下降，彻底没用了。王川照例一棒槌糊过去，把眼镜男又一次电晕了。
贝尔蒂娜让巡逻队把眼镜男抬下去，又换了最后的瘦子上来。
瘦子和眼镜男同一级别，所知道的情报，完全和眼镜男一样，没有再提供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因此王川只是简单问了瘦子两句，佐证了一下眼镜男的话，就又把瘦子电回去去陪他队长和同伴了。
“好了，贝尔蒂娜，让人把这三个犯罪嫌疑人投入大牢。然后我们出发，去抓捕外挂之家在边荒城里的专家。”
王川说着起身，往楼下去。徐秘书在后面跟上，贝尔蒂娜让巡逻队的人把吴珍三人抬到了地下室里，然后也跟着去了门口。
门口处早就已经陷入了僵持状态。
肥猫老大还在假装自己是个雕像，默默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还偷偷看了看新世界登录器，确信自己给还在六扇门工地上的手下们发过了消息，让他们暂时不要过来。
同时又偷偷用新世界登录器照了照镜子，确认自己的面部已经修复好了，不会被人看出异常。
韩老捕头把又一个妄图逃跑的囚犯撂倒送回去，电视台的人已经不敢求他放行了。
在确定没有别的办法以后，于是电视台的团队和观看直播的网友们继续搞着越来越白开水、越来越跑题的竞猜，然后一遍一遍地看韩老捕头和和气气把想要出逃的囚犯一拳打吐血又亲切卑微地扶回去。
“这老头是魔鬼吗？”
“他还笑！他还笑！太特么卧槽了！”
“我感觉我学到了新的装【哔——】姿势。”
“告诉我这不是六扇门同时也有人认出了那些一个个被扶回去的囚犯。
“那不是凯瑟琳后援会的副会长吗？我记得是哪个帮派的来着。”
“好像这些人都是凯瑟琳的粉丝。”
“幸好今天的主持人不是凯瑟琳，不然的话这些人可丢大人了。”
“搞笑，这就不丢人了吗？看见了没有，这就是盲目追星的下场！”
电视台甚至已经放弃了继续追踪案情，转而把注意力集中在了突然间变得话题性满满的边荒独角鹰韩镇北身上——这个曾经的绰号还是刚刚被挖出来的，毕竟人们现在更习惯就韩老捕头边荒软脚虾。
然后就在他们等着下一波囚犯越狱的时候，王捕头、徐秘书就带着巡逻队的人出来了。
电视台团队的导演当机立断，给摄像师打眼色，摄像师立马把镜头跟了过去。女主持人也迎了上去，等王捕头出门，便举着话筒过去，问：“王捕头，现在案情怎么样了？凶手认罪伏法了吗？阿雪的死确实是这么回事吗？六扇门接下来要怎么处置凶手？”
徐秘书忽然间觉得这媒体讨厌到了极点，追着新闻热点就像是哈士奇见了肉骨头，死跟着不放，也不管会不会对别人有影像。
不过王捕头也是靠着电视台宣传了热度，也顺便给凶手下了个套，才抓住的吴珍他们。但现在去抓剩余的罪犯，又被电视台拦住，岂不是给接下来的抓捕行动带来难度了吗？
王捕头这是成也电视台，败也电视台啊！就是不知道他会怎么解决。
然后徐箐就见王捕头对准摄像头，说道：“案情还没彻底明了。不过这种新型非法人工合成腺体的功效，我倒是彻底了解了。我先走要去找研发合成腺体的专家去探讨一下，希望那位专家不要走开。”
？？？？！！！！
徐箐又有点懵了。王捕头这就把他们要去找外挂之家的专家的事，这样堂而皇之地通知出去了？
她转头看了看贝尔蒂娜等人，却见巡逻队的人也都是一脸的懵逼。
而电视台的人更是莫名其妙。都说：“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剧情？”
但王川没有继续和电视台纠缠的意思，说完了话，就继续往前走去，准备上巡逻队的车离开。
这是原本复仇女神会的车，生活拮据的复仇女神会有车也只是一辆破车，不然的话奥鲁日也不会简直司机又兼职带货。
不过因为总部的设备还没有运过来，王川暂时也只能把这辆破车也一并征用了，又花肥猫老大的钱给这车上了六扇门的涂漆，凑合着用几天。
电视台还想跟上来再做采访，王川在车前驻足，淡撇撇地回头瞥了他们一眼，他们顿时就感觉压力山大。在王捕头的这一个眼神前头，刚刚韩老捕头露的那一手绝活，似乎也不算什么了。
“你们的竞猜搞的怎么样了？继续搞啊。要是彩头不够，我手下还有徐秘书，徐秘书的原味内裤也给你们当奖品。”
王川面无表情地说着毫无节操的话，让后面的徐秘书一下子黑了脸，两只眼死死瞪着王川，杀气都快凝成实体了。
“不敢！不敢！不用了！”
王捕头恍若未觉，电视台众人却注意到了徐秘书恐怖的眼神，连忙摆手说道，“王捕头的心意我们心领了，电视台的活动，我们自己来搞就行了。”
王川点了点头，上了车去。六扇门众人也都神色古怪地上车，关上了门。
奥鲁日默默地开车，车上的气氛古怪，一时间众人的耳朵里只有老旧的发动机发出的凄惨呻吟声。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