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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意思？”锺音问。

       “‘以诺’就是在‘神面前行走’的意思。”

       锺音笑着对徐强说，“徐大哥以前也是‘以诺’”。

       徐强瞪大眼睛，看着锺音，没有说话。倒是刘奇宝好奇地问，

       “怎么说？”

       “天子就是神啊，那‘御前行走’不就是‘以诺’？”

       刘奇宝恍然大悟，

       “你这是封建思想。”

       锺音还想说什么，一转头，却见徐强对她猛使眼色。她顺着徐强的指示往艾鲁看去，就见后者紧咬着嘴唇，怕不要咬出血来了。锺音一看他那模样，赶紧闭嘴。

       安娜和露西亚同时拿眼看着艾鲁。众人都不说话，现场的气氛小小尴尬了那么一会儿，还是童灵打破了沉默。她一个字一个字地斟酌着说，

       “刚才在琼斯上校的园里，为什么你们要叫他‘父亲’？”

       “从我们懂事开始，他就要求我们叫他父亲。如果不从，轻则不准吃饭，重则关在独居房，要不然就是挨打。”可能因为有露西亚在身旁，津巴变得能够畅所欲言了。

       “你们不可能是上校的孩子？”锺音二劲发作，“我是说，你们不像啊。”

       ”我们是克隆人，就像工厂生产出来的限量版娃娃，而上校只不过是个工头儿而已。”一直没开口的马丘突然开口，语惊四座。安娜显然也被他话语中的偏激程度给吓到了。

       “孩子，不要这么说，你是有灵魂的人。”

       “我有问题，”刘奇宝突然像小学生般举起手来。他啊是只要有显露自个儿聪明过人的机会岂能忍住的人，他早就听出津巴的话中有什么毛病，打从刚才就坐立不安，眼见话题越扯越远，时机稍纵即逝，立马举手发问不再迟疑。

       “人家说话你打什么岔。”锺音数落他。

       他当没听见。

       “没关系，有什么问题尽管问。”露西亚慈蔼地说。

       “刚才津巴说，从‘懂事’开始，上校就要求你们叫他父亲。可是，我们在实验室里看到的都是十六七岁的少年。”

       “这位先生果然心细如发，就这样也能听出问题所在。”安娜由衷赞美，刘奇宝不免得意洋洋，锺音说，“瞧你那得意的样子。”

       “你看见的那些都是半成品。”林江说。

       “是瑕疵品。”马丘说。

       ”马丘，不可以这样说你的兄弟姐妹。”

       “我跟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他们不是我的兄弟姐妹。”马丘仍然固执地强调。

       刘宽不得不打岔，

       “为什么他们是半成品？”

       “他们没有思想。”林江说

       “没有思想？没有思想不是挺好的吗？”锺音继续二。

       “没有思想就什么也不能做。”林江说。

       “先有思想，才有行动。”童灵补充。

       “我一直以为是先有行动，才有思想。”锺音不好意思地笑了。

       “那他们浸在缸里面，就跟做梦似的。只是做梦的人会醒来，而那些少年却醒不过来。”刘宽说。

       “不，比那更糟，他们连梦都不会做。就像混沌，没有意识。”林江聪明外露，能够使用非常复杂的抽象概念。

       “可是当我们走近的时候，他们明明有感觉。”刘奇宝也感到迷惑了。

       “那只是生理的反应，出于感官的本能。”还是林江回答。

       “所以只有你们三个？”童灵忽然问。

       “是的，成功的只有我们三个。”林江说。但是脸上毫无得色，反而面带哀戚。

       “但是上校对我们三个非常不满意。”津巴说。

       “为什么？”锺音语带不满。

       其实不只锺音弄不明白，几乎在场的所有成年人都大惑不解。

       这次是马丘回答，“因为我们的肤色。”

       “我是从中俄混血少女的细胞制造出来的。”林江苦笑补充。

       没有人注意到，艾鲁在听到这句话时，身躯震动了一下。

       “我早就看出来这个琼斯上校有种族歧视。安娜修女，你炸得好，真解气。”大家听了马丘的话，虽然同样愤慨，但也奇怪一向好脾气的刘宽怎生这么大的气。

       “我有问题。”一直沉默不语的艾鲁突然说他有问题，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安娜反常地默默注视着艾鲁。倒是一直好脾气的露西亚突然眯缝着眼看艾鲁，

       “你想问什么？”

       “我其实想问林江一个问题。”

       “你想问我什么？”林江睁着大眼睛。

       “你你你对你的”艾鲁讲得结结巴巴，似乎在找更恰当或说更准确的词汇。

       “你是想问，我对于我的克隆细胞的来源还有什么记忆吗？”

       艾鲁没想到林江用这么直接的词汇说了出来，愣了几秒钟，才垂下头说，“她的名字也是马利亚。”

       “我知道，”林江说。“完全没有。”

       “啊？”艾鲁似乎对林江的回答一下子消化不过来。

       “完全没有？”他喃喃自语。

       “孩子，你想相信什么？”安娜突然问艾鲁。

       “我们所服侍过的神人启示过我们，你的**和你的灵魂不过是一个铜板的两面。你的思想、你的情感、你的记忆就是你的灵魂，你的神人已死，你要上哪儿找你的神人？”露西亚满面严肃地说。

       童灵他们听完露西亚所说的一番话，全都骇异莫名，锺音更是惊呼，

       “你们说艾鲁是”

       “他是以诺，也是马利亚，他知道自己被选上，却眼睁睁地看着他应该保护的神人在他面前被炸成齑粉，尸骨无存”露西亚出其不意地跳起来大声呵斥艾鲁。

       “求求你，不要再说了。”艾鲁两手抱头，状极痛苦。

       正当众人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石洞口的怪石突然轰地一声被整个掀开。从外面的旷野中走下来许多黑衣斗篷客。为首的一个正是系着金色腰带的撒旦本尊。

       “你”

       包括林江在内，安娜他们全部吓得面无人色。

       安娜急忙从怀中掏出一轴非常古老的卷轴，在撒旦的面前摊开，

       “有你主人和我列祖列宗所立的约在此，撒旦现出原形！”

       童灵他们看到本来斗篷内空无一人的地方渐渐显出一个人的样子，竟是一位美到无法形容的男子。如果说童灵的化身已经美到掉渣了，那撒旦美得掉的渣儿又飞上天了，还下不来，在天上兜圈子来歌颂撒旦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