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 解除婚约
被未婚妻明目张胆地撩拨，云起下意识扫了眼门外面，义正言辞地摇摇头道：“苏总，这是医院，就算在独立病房里面也请你注意一下影响。”
苏悠悠伸手摸了摸他的胸口，感受了下未婚夫加速的心跳。
呵呵，男人果然都是些口是心非的东西。
明明很想要，又怕被小情人看见。
她并没有继续投喂的打算，径自把嘴里的桔子吃了，剩下的都塞到他手里，说回刚刚的正事：
“你刻意疏远卢欣，又不是真的不在乎她，只是不希望她越陷越深，跟着你遭遇比赛结束后的大-麻烦——反正每次好人都让你做完了，我只能扮演反派角色，云起，你是不是该给我点儿补偿啊？”
“呃……你想要什么补偿？”
“明人不说暗话，我要姜小朵手里那个名额。”
苏悠悠神情严肃地道：“你应该明白，只有我拿到那个名额，对你的好处才是最大的！”
云起认可地点点头，却又无奈地笑道：“我当然明白，可名额不在我手上，比起我能得到的好处，难道你不应该想想能什么跟她交换？”
“一个玩家想要得到的东西，最重要的无非就是经验、装备，这些你全都可以给她，甚至已经到了她明明可以继续升级都懒得再升得地步，我还能有什么可以打动她的？”
苏悠悠自嘲地笑了笑，忽然问：“云起，你爱我吗？”
云起闻言，差点儿没当场把嘴里的橘子汁喷出来。
他手忙脚乱地扯了两张纸巾，边擦嘴边魂不守舍地反问：“你干嘛突然说这个？这两件事之间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
苏悠悠直视着他的眼睛，字字铿锵地道：“如果你爱我，把我当成你未来的爱人和家人，就不该让我去跟姜小朵交易，因为你从她手上把那个名额要过来其实是件轻而易举的事——如果你不爱我，那我可以拿你跟她换，想必她不会拒绝。”
“拿我跟她换？”
“对，解除婚约，成全你们，不正是她一直想要又不好意思开口说的吗？”
苏悠悠说着，眼中似有闪闪泪光，声音也越来越低：“当初你回到中都拒绝解除婚约，我还以为是你我缘分未尽，却不想你身旁已有了像她那般惊艳的女子——如今看来，或许留着这层关系，只是你对我又一次的羞辱罢了。”
“我……我没有那个意思。”
云起有点儿慌了神，脱口道：“行行行，这个名额我去帮你要，可以了吗？”
“真的？”
“不保证成功，但一定尽力！”
“云起，你果然还是爱我的，那我回去等你好消息！”
苏悠悠俯身在他脸上留了个唇印，然后拎包走人一气呵成，刚要关门，就听他在背后喊道：“等一下！我还没说完！”
“……”
就知道没这么简单。
云家的人，从来没有白白帮人干活儿的道理，哪怕是未婚妻也不行。
苏悠悠翻了个白眼，然后笑吟吟地转身，问：“还有什么要说的？”
“我是想——毕竟现在你也参赛了嘛，而且你队友还是那个特别厉害的守护骑士，别说加上这阵营首领的名号，就算没有，我跟姜小朵碰上你们也难说必胜，所以你得答应我：如果我帮你要到了这个名额，那你比赛的时候可不能出手。”
苏悠悠想了想，这条件合情合理，毕竟人家姜小朵也是奔着冠军去的，没道理平白无故强化潜在的对手自找不痛快。
若不答应，别说云起去求，就算天王老子来了都肯定不行。
她欣然应道：“我可以不出手，但你们总也不能二打一吧——这样，到时候如果真碰上，你们只能选一人出战跟萧珊对决，如何？”
苏悠悠做萧珊的搭档是宇文晋钦点，不可能中途退赛，但巅峰赛若是无故出现二对一的场面便毫无公正性可言，到时候萧珊完全有理由投诉。
“爽快！走了，你好好养伤，爱你哟！”
苏悠悠隔空丢了个飞吻过来，关门走人。
云起躺在床上，傻笑两声。
自打出了校园后，已经很难得能见到苏大总裁这么感性的一面，让人很容易就忽略了，其实她才不过21岁，正是风华正茂，青春大好的年纪。
可重担在肩，她只能把女儿姿态小心翼翼藏起来，或许，只有最亲近的少数几个人，才能偶尔看到。
云起其实挺开心能够看到她这一面，毕竟对于任何男人而言，能让自己的女人身心愉悦，总归是件很有成就感的事。
不过，静下心来仔细想想，苏悠悠身为强大的法系末日行者，又是云氏与苏家强强联手的关键人物，手底下至少有数以万计的员工为其卖命，早就已经是全联盟最炙手可热的少数几人之一。
她之所以还没成为阵营首领仅仅是因为她家老头子还没宣布退位，身份转变只是迟早的事儿，今天厚着脸皮来要姜小朵手里的名额不过是把时间提前些罢了。
可为什么要提前呢？
再想到之前她潜入姜小朵房间偷那瓶龙血，显然不是她本人应有的行事作风。
莫非，真的遇上了什么解不开的难题？
手上掌握的情报有限，实在想不明白。
越是这种时候，越能体现出独行侠和大集团的差距，云起发现当自己想要去做出某些判断时，没有足够的资源和人脉为他提供能支撑判断的信息。
这个问题，当他还只是个普通的打手时算不上有多严重，可若今后以更高的身份站在了联盟和玩家的对立面，很可能一个念头的闪失，就足以让自己、甚至更多追随自己的人万劫不复。
他揉了揉眉心，从零开始建立一个足够庞大并且能够绝对信任的信息网代价过高，还需要相当长的时间，就连方乾的守望军联合姐姐的云氏集团现在都没能做好，他想独立完成更不现实。
还好，他随身有个系统爸爸，从前的人类网络太上皇——泰坦智脑。
“泰坦，你现在监测城市网络，是必须要进入城市内部才可以做到吗？”
“不错。”
“那能否通过入侵玩家方面的网络实现全网监控？”
“理论上可行，但玩家网络的背后存在着可能比我更高级的宇宙智脑，操作风险太大，一旦暴露，对你对我都没好处。”
啥？
还有比泰坦更高级的系统？
云起怔了怔，但很快又释然。
这个末日游戏能够在转瞬之间改变全球规则，泰坦除了打造几件神器作为植入其中的病毒，其他的完全无能为力，可见双方之间的确存在巨大的差距。
泰坦似乎猜到了他在担心什么，补充道：“虽然我现在无法监控全网，但我可以从其他末日行者身上的系统终端搜集到他们身边、或是浏览过的相关信息，这些人大多位高权重，通过分析他们的情报和行为，也能基本达到你想要的效果。”
“好，就这么办，先查一下苏悠悠身上最近到底发生了什么。”
交代完系统做事，云起下床活动了两下，确定身体已经无碍后，跑去浴室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
今天的黄龙plus强度已经远超巅峰时代的龙昊英，打得他一身又是汗又是血，难受死了。
等他裹着浴袍擦着头发出来，姜小朵也已经回到了病房内，整个人都丢在沙发上，边吃零食边看比赛。
不过正在进行的比赛显然没怎么勾起她的兴趣，一见云起，便张嘴道：“你俩刚刚是不是在房间里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我看苏总走的时候春风得意满面红光，而你还特意去洗了个澡？”
云起被她粗大的脑回路吓到，赶紧否认道：“你想多了，我就是脏兮兮地躺在床上难受。”
姜小朵点点头，思忖道：“也是，前后就那么点儿时间，要真做完了点儿什么，我都替你老婆心塞。”
“……”
不是，长得好看就能随便耍流氓吗！
云起差点儿就没忍住喷回去，哥又不是叶少东，全世界最快的男人！
但看着她那嚣张的目光，硬是把后面的话生生吞掉。
今天不行。
今天有求于人，得罪不起这妮子。
姜小朵显然很满意他的反应，冲他勾了勾手指道：“小起子，过来。”
“哎。”
云起衣服都没换，屁颠屁颠地迎上去，都不敢坐沙发，老老实实跪坐在地毯上，很是乖巧地道：“主子，您有什么吩咐？”
“想要那个吗？”
“想。”
“你能拿什么跟我换呢？”
“除了身子不能给，其他什么都可以。”
云起低着头道：“当然，如果您愿意把名额给我，身子也可以给。”
“美得你！”
姜小朵瞪了他一眼，拍拍沙发道：“先坐起来，给我捶捶腿。”
伤才刚刚好，也不嫌地上凉。
她自己都有些嫌弃自己不争气，难得能有个好好拿捏他的机会，却又舍不得太为难他。
还是太过人美心善。
“嗻。”
小起子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听话地坐好，给大美人捶腿这种事儿是美差，不丢人。慕清霜照旧单人出战，轻轻松松完虐对手。
“真不公平。”
姜小朵指着屏幕抱怨道：“凭什么我们每次都打得要死要活的，她一个人就能干掉两个对手？这赛程也太黑了，干脆直接把冠军给她得了！”
云起不太在乎地道：“苏苏可是裁判长苏双的女儿，赛程轻松一点儿情有可原嘛，再说能够打进淘汰赛的其实个个都不弱，只是慕清霜攻击力实在太强，才让其他人看起来好像恨不禁打的样子。”
“你的意思是，联盟真正要保送的人不是慕清霜，而是她的搭档苏苏？”
“算不上保送，仅仅只是省些力气，如果苏苏出手，就算是遇上我们今天的对手路长河，她们同样可以过关。”
“有那么厉害吗？”
姜小朵总觉得这家伙在长他人志气，你真打算把那个名额给你老婆？”
云起反问：“你有其他更合适的人选？”
“那倒没有，我刚从新手村出来就被你拐跑了，跟联盟这边的人还不如跟守望堡的BOSS们熟。”
姜小朵说着眼睛变得贼亮，兴致勃勃地道：“不过今天我算是尝到被人有所求的甜头了，之前跟着你不管走到哪儿都被人喊打喊杀的，可刚刚在外面那些人对我可客气了，开出的条件一个比一个优厚——那场面，简直走上了人生巅峰！”
“那后来呢？你怎么舍得回来了？”
“我倒是想多听几句好话来着，可你那未婚妻一出来当场就把人都赶走了——苏大总裁，浑身上下都写满了霸气两个字，谁敢惹她啊？”
说到这里，姜小朵也收起了玩笑的态度，正色道：“云起，你之前帮了我那么多，只要你开口，这名额你说是谁的就是谁的——但苏悠悠毕竟已经成了参赛选手，就凭我们两个那倒霉的签运，过两天在赛场上碰见是迟早的事儿，你就不怕养虎为患，到时候反而被她们淘汰了？”
“我已经跟她说好了：假如我们真的在赛场上碰到，她不出手，我们也只出一个人，跟萧珊单对单——当然，事情是我惹下来的，到时候由我去对付那女骑士。”
云起边给她捶腿边道：“换个角度想，如果她们先跟慕清霜和苏苏的队伍碰上，苏悠悠拿了阵营首领说不定能帮我们淘汰掉最强的对手，即便仍打不过，也足以逼出对方更多底牌，让我们在碰到前多了解一些——要是让慕清霜总是这么轻轻松松一打二过关，她的底牌可就一张都翻不起来了。”
“说的也是，总不能所有强手都让我们去拼吧，该让她们互相内耗一下。”
姜小朵点点头，然后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沉默了半晌，云起手上没敢停，小心问道：“那……既然都说好了，名额你给了吗？”
他想着这么大的事儿，如果新诞生了阵营领袖，总得像他爸爸成为新的守望堡首领一样，来个全服通告什么的吧。
果然姜小朵扭捏地移开目光，支吾道：“虽然我是答应了，可也没说现在就给啊，毕竟她都没有亲自来求过我，要是你张口一说我就给了，那显得我多掉价啊……”
虽然她人美心善肚量大，可情敌之间哪有那么好说话的？
再说了，名额多一分钟捏在手里，全世界对她就多一分钟的善意，再大的人物只要对名额有需求，都得对她毕恭毕敬的。
头号玩家姜小朵的人生巅峰，还剩下20个小时。
云起无语，也没多劝，只是默默拿出手机设了几个闹钟，生怕把这事儿给忘了。
然后站起身回房间换好衣服，走出来道：“既然我伤没事儿了，那就办出院手续吧，为了表达感谢，今天带你逛街吃大餐！”
其实今天后面的比赛都各有精彩独到之处，但看完了云起姜小朵这一组的高强度对抗后，其他的让观众像是身体被掏空，总感觉缺点儿什么才能提起劲儿。
更重要的是，全世界的心思都在猜测着谁会成为下一位阵营首领，自然连观赛的心情也降低大半。
根据最新开出的赔率，苏氏财团总裁苏悠悠晋升的可能性最大，虽然这位云起的未婚妻在最初出现在人们视野中时是带领着皇龙团的大批玩家去堵截云起，但现在貌似双方已经修复了关系，说不准比赛结束后就要完婚。
排在第二的是光明祭司卢欣，虽然她是以龙昊英的搭档出场，但跟云起似乎也有些暧昧——重点在于这次的名额本来就是从光明神殿中空出，作为联盟最庞大的势力之一，他们应该不至于让递补名额旁落，折损自家实力。
后面的那些，包括总长大人的儿子宇文冰在内，几乎都可忽略不计。
要么在后台上根本无法与前两位相提并论，要么跟云起梁子结得太深，虽然名额明面上是握在姜小朵手中，可谁都清楚真正的决策人很可能是那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就这么一直等到日落西山，预期中的全服通告仍旧没有出现。
江南市首府办公厅中，宇文晋签完待处理的文件，看似随口地向助理问道：“不是说苏悠悠从医院出来后信心十足吗？怎么十几个小时过去了，半点儿动静都没有？”
助理想了想道：“是有些令人意外，不过苏总看起来很坐得住，回到办公室后就没再出去过。”
“云起呢？”
“云起的伤已经被卢欣治好了，一整天他都没有回到赛场观看比赛，而是带着姜小朵到处闲逛吃吃喝喝，还买了两张去往中都的机票。”
宇文晋抓住重点：“机票？哪天的机票？”
“决赛当天下午，头等舱。”
“这臭小子，想拿完冠军就跑路啊。”
宇文晋呵呵一笑，摆摆手道：“飞机失事的死亡率很高，他就算要逃也肯定不会坐飞机，这是在给那些想杀他的人放烟雾弹呢——大赛结束前他肯定会寻找其他出逃路线，让治安队的人盯紧点儿，所有他去过的地方全部都要记录报告，不得遗漏！”
“是。”
助理应下，又小心翼翼地道：“总长，如果真让苏悠悠拿到那个名额，加上苏老爷子和裁判长，苏家可就有三位阵营首领了。”
宇文晋抬眼看了看壁钟，并没太在意地道：“头号玩家玩家握在手里的东西，就算抢也抢步过来，还是让那些更着急的人去处理吧。”
江南市，第五大道。
“不行不行，真的不能再吃了，再吃都要变成小胖子了。”
姜小朵一边看着平坦的小腹苦恼，一边将手中的艾草青团放进嘴里，含糊不清地道：“这次绝对是最后一口，云起你太坏了，你把我养胖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啊。”
云起已经懒得跟她理论，都已经不知道在那儿自顾自地说了多少回最后一口了，还吃个不停，都不知道那小小的肚子是怎么容得下海量食物而不变形的。
时间已经到了11点，街上依然相当热闹，不过走着走着忽然人变少了很多，颇有些前两天被文书生偷袭时的怪诞。
陪姜小朵在外面逛了一天，感觉比跟慕清霜打一天还累，正主总算来了吗？
人变少不是因为又陷入了什么幻境，而是闲杂人等在发现前方出现那位人物后，自行远远避开。
这世上有的人类似夏彩衣那样的，生来就带聚众效果，走到哪儿都有无数粉丝簇拥。
也有有些人像苏双那样，把全部的知名度都用在了吓人上，自带清场效应，一出现别人就得退避三舍。
号称光明神殿第一近战高手的圣殿骑士团团长古辰，末日前蓝星武道排名世界第三，只在方乾夫妇之下。
他，毫无疑问属于后者。
“什么情况？”
大晚上的身前忽然出现了几个身材魁梧的大叔，任哪个女孩子见了心里都会发怵，姜小朵飞快地咽下最后一口食物，拉着云起转身要走，却发现后面也被堵住了。
前后总共十五人，除了领头的阵营首领全部都是精英级NPC，而且个个都身披重甲、手持双手大剑，好像一言不合就要动手杀人。
“古叔叔，多年不见，你就拿这阵仗招待我？”
云起把身边人挡在身后，也没先武装自己，道：“你这种跟方大元帅同级别的高手素来都有自己的骄傲，应该不屑于自降身份欺负晚辈吧？”
姜小朵听得一愣，这家伙怎么好像又认识来人？还是跟方乾大元帅同级别的大叔？
大户人家的公子哥社交圈子都这么牛吗？
“云起，我跟你的关系还没有熟到可以让你当面叫我一声叔叔。”
古辰却半点儿都没给面子，冷冷道：“我今天来是为公事，会不会对你出手并不取决于你的年纪，只看你是否愿意配合。”
云起咂咂嘴，这人好没礼貌。
张口就把天聊死了。
闹市里面，难不成你还敢当街杀人不成？
他懒得里某些不讲理的人，拿出手机直接拨通了治安队长王腾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