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相同的面貌
通道很长，许戈跟在血魔的身后。
不过好几次，他都不自觉的张开自己身上的护罩，去抵挡从虚空而来的手臂。
哪怕是这些手臂都只是荧光而成的虚幻。
但是其中那洋溢出来的强大怨恨，却突破了虚幻与真实的壁垒，让许戈不寒而栗。
恶魔也会害怕吗？
恶魔凭什么不会害怕呢？
许戈如此，反而是始作俑者的血魔却旁若无人的哈哈大笑。
周围的一切都是血魔杰作，他最引以为傲的杰作。
作为恶魔，难道这样的景象不值得炫耀吗？
值得！
无论是哪一个恶魔，看到如此残忍的画面，都会赞赏有加，甚至还希望自己也有这么一出杰作。
只是这其中不包括许戈。
看着肆意狂笑的血魔，许戈忍不住开口：“还要走多久？”
“魔王大人似乎很不喜欢这里。”
血魔欣赏着自己的杰作，一只虚幻的手想要扯住他，却被血魔眼睛一瞪，那一只手直接化作红色的烟气。
“哼！”
许戈不愿搭话。
眼睛却不看向四周，周身蓝色的水汽如同水帘一般的落下，洗净了周围的污秽。
血魔感受到身后的清凉，转过身，看着许戈，眼珠流转，而后转过身，继续往前走去。
没有了周围的污秽之色，许戈是觉得舒服了很多，但是很快，这里传来的不再是眼睛上的污染，而是耳朵上的污染。
凄厉的叫声接踵而至。
哀嚎的声音如地狱传来，一声声哀诉，落在人的心头。
点点滴滴，心一颤颤的。
饶是到了异世界以后，许戈的心变得残忍了很多。
但是听到这些声音，依旧忍不住心悸。
看向声音传来的方位，那一副图上的人有十几二十人，却被困在地窖之中。
地窖只有一处光芒，而被困于地窖的那些人将手伸向那处光芒。
想要抓住，却抓住的只是一束光。
这一束光，是他们最后的希望，只是希望却在素手紧握之时如烟气散开，恰似镜花水月。
“那里就是你圈养的勇者。”
那不是虚幻的场景，而是真实的境况被映射在了墙壁之上，并伴着竭斯底里的声音。
“我可不想喝不到甜美的‘茶水’，所以他们活下来是最好的，这样他们身上的‘茶水’就可以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血魔说话的时候仰起头，似乎在回忆‘茶水’的美好，整个身子一阵颤抖。
许戈无话可说。
他看这些勇者可怜，生不如死。
想救？
但是他是恶魔。
恶魔的存在难道不是为了诛灭勇者吗？
只有血魔的办法不一样，但是现在的这个状态，那些被囚困的勇者还不如直接死去来的干脆。
此刻他们生不如死！
这一次，许戈不仅把周围的画面挡住，更是将声音也赶出自己的耳膜。
……
约是又走了百来步，前方的色彩终于有了一些不同。
但是这种不同的色彩并未比之原先的色彩要好上多少。
苍白的光芒，如有哀乐响彻在这里。
或是终点！
应是终点！
“到了吗？”许戈见血魔停在这里，开口问道。
“到了。”血魔说道。
虽然血魔如是说道，但是许戈却还不动弹。
毕竟血魔只是说了一句到了，但是脚下却没有什么动作。
就在许戈还想要继续询问血魔的时候，从前方却突然传来了翅膀拍打的声音。
而后很快一只漆黑的蝙蝠已经飞到了跟前，单膝跪在地上，恭敬的对着血魔说道：“血魔大人，一切都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去做了。”
说完以后，抬起头，大大耳朵扑哧的摆动了一下，而后眼睛一亮，身形如电闪雷鸣之势，直接飞向许戈。
许戈在看到眼前这只蝙蝠精眼神有异的时候就已经反映了过来。
所以虽然这只漆黑的蝙蝠精行动很快，但是许他却可以反应过来。
原本挂在他两侧的水帘，瞬间化作六块蓝色玻璃，分别子上下左右前后六个方位冲向蝙蝠精，将迎面而来蝙蝠精直接困住。
“血魔，我杀了他，你会生气吗？”
许戈扭头看向血魔。
血魔则撇过头：“行刺魔王大人是大不敬的罪孽，所以一切随魔王大人处置。”
蝙蝠精被困在了许戈的四方阵中，原本还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刚才他以为许戈是血魔带回来的猎物。
往日这些猎物被带进来的时候，都是他动手伤人的，而血魔大人则在旁边帮手。
毕竟勇者相互间都有传送密信的办法，如果由血魔直接动手的话，那么很可能会被人发现凯尔萨国的国师是一个恶魔。
而由他动手就大不一样了。
藏身于这里，一是他拥有常人所无法匹敌的奇袭之力，二是如果在这想要将消息传出去的话，他可以用自己与生俱来的声波将其打乱，并且组织他传递出去。
可以说勇者被血魔拐到了这里，他们之间一主一副，配合无间。
只是不想今天却碰到了硬茬子，听血魔的话，眼前这人不仅不是敌人，还是恶魔大人，是他们的领袖。
当下整个人耷拉在空间里面，眼睛看向许戈，眼神里面充斥了哀求。
只是许戈却不会理会。
他只知道刚才这个蝙蝠精要杀了他，虽然杀人未遂。
但是假如他刚才没有防备下来了。
对于勇者，他的职责是猎杀，而对于恶魔，只有那些想要杀他的人，他才会去动手。
“既然血魔都这么说了，就别怪我了。”
许戈说完以后，周围的空气猛地低了十几度。
而被困在空间里面的蝙蝠精连呼喊一声的机会都没有，身上已经插满了无数的冰锥。
死之前的那副面容困惑间却带着无数的绝望。
蝙蝠精的事件只是这条路上的一个小插曲。
只是这个插曲是血魔有意安排的还是蝙蝠精自己的问题。
现在已经无从考证，而他即便是胁迫血魔，也得不到答案。
许戈也不深究，跟着血魔走到房间里面。
这里面很空旷，周围没有任何可以坐的地方，而偌大的房间中央，摆着一张方桌，上面蒙上一层灰布。
血魔直接走了过去，掀开了灰布。
许戈慢慢的走了过去，看着面对他的那一个人。
他和他之间，就外貌而言，不能说是完全一致，只能说是一模一样。
“怎么可能？”
许戈不相信这世界上会有另一个和他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偏偏还真的出现了。
“在我看到魔王大人第一眼的时候，我也觉得不可能，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血魔慢慢的说道，在未见到许戈之前，他从来不敢这么的笃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