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新王与前王的拥趸
刚刚那一瞬间，我收到了来自地球的信息。
我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样的境地...
巨峡号沦陷了，凯莎女王被莫甘娜摧毁了。
很多姐妹在同一时间战死...
我的心情几乎奔溃。
一切都来的太快——
[你好，天使彦。]
[首次见面。]
伴随着耳边响起的女声，彦挣脱了思维世界的束缚，缓缓睁开了双眼。
发现此时正处在一片星海之中。
费雷泽被硝烟遮蔽的天空，刚刚被恶魔贯穿胸腹的伤痛还历历在目。
让彦生出了一丝不真切的想法。
但还是沉声询问道。
“你是？”
[我是您在暗位面的次生物引擎。]
那道女声如实回复道，用不含丝毫情感的语调说出了残酷的事实。
[您的心脏已经停止跳动，生命已经消失。]
意料之中...
“好的，我知道了。”
彦闭上了双眼，疲惫感如潮水般涌现。
有那么一瞬间，让她觉得就此长眠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她实在太累了。
[那么我将在你体内启动。]
[它会破坏并重新定义你的心脏。]
[您将不在是一名普通的天使。]
[我需要问你三个问题。]
不待彦做出回应，那女声便直接发出了询问。
[请问。]
[神圣凯莎为什么只在您和炙心身上植入了次生物引擎？]
“因为我和炙心是女王的护卫。”
“还要对未来新的女王负责。”
彦再一次睁开双眼，目光凌厉，短暂出现的软弱和疲惫早已一扫而空。
“如同提前战死...”
“艾妮·熙德就可能成长不到那个位置。”
是了，她还有使命。
根本没资格在这个时候陷入长眠。
[那么第二个问题。]
对此，那女声不知可否，继续询问道。
[您怎么看待您的复活？]
“这是耻辱！”
彦握紧双拳，指甲深陷掌心犹不自知。
“是违背秩序和女王的逆天之事。”
“生命有生有死...方可行正义信念。”
[第三个问题。]
[即便现在启动，您的身体仍然会很虚弱。]
[但强敌当前，您要冒这个险么？]
“是的。”
彦毫不犹豫的做出了回应。
“请重新打开葛小伦的天使翅膀，并送他回地球。”
[可是，凯莎女王已经陨落。]
[您现在必须承担起重组天使军团的任务。]
[要这么冒失的使用次生物能力么？]
“银河之力很重要，非常重要。”
对此，彦的态度很坚决。
“他是女王计划中非常重要的一环，必须把他送回去。”
[明白，复活您，加上传送银河之力会耗尽您的全部能量。]
[祝您好运——]
次生物引擎忠实的执行了来自主人的命令。
命运的车轮也在这一刻重新开始转动。
...
地球一役，凯莎女王陨落。
而我，天使彦。
必须坚守天使秩序千年。
直到艾尼·熙德成长为新一代天使之王——
天使文明主星域，天刃7号战斗群。
彦有些出神的看了一眼上方的人造天幕。
任由两名亲卫为自己披上了象征着王的猩红披风，以及既是权柄，同时也是枷锁的冠冕。
今天，她将加冕为王。
但天使彦同时也很清楚，以自己7000年的岁月...
想必很难做到服众。
天使之城内，能为凯莎女王而战的天使有千千万万。
但是能为地球而战的天使...
寥寥无几。
这同样是一场硬仗。
...
看着面前象征无上荣耀与权柄的王座，彦一时间有些出神。
她一直都很难理解。
为了这样的东西，莫甘娜和凯莎女王这对曾经的姐妹能够反目成仇。
彼此相争万年。
“不要怪我质疑‘王上’的能力。”
有些阴阳怪气的声音打断了彦的沉思，刻意咬重的‘王上’二字让周围的护卫天使瞬间怒目相视。
“直到现在。”
“我们任然联系不到地球。”
发言者是来自伊人文明的大皇子罗伯斯皮尔。
其所在的伊人文明，作为天使文明最忠实，也是实力最强大的附属文明。
千万年来一直便是凯莎女王的忠实拥簇，随女王南征北战，立下过汗马功劳。
自然不会缺席这一次的军前会议。
而他此时的态度，同样也代表了在场很大一批文明的态度。
数个宇宙日前，凯莎女王陨落的消息震惊了整个宇宙。
包括神圣右翼护卫炙心在内，无数精锐天使失陷地球。
至今毫无消息。
仅有女王的左翼护卫彦只神回归，宣告继承王统的同时对所有天使麾下的文明下达了战争动员。
[所有天使秩序下的元首们——
神圣凯莎已经陨落
我是天使彦，新的天使统帅
集结你们的舰队，去银河系
我们要与恶魔打一场新的圣战！
为了正义！]
近乎找茬般的质疑，自然不需要身为新王的彦亲自作答。
“莫甘娜用了恶魔1号来控制地球通讯。”
彦麾下军团的副统帅，天使凯拉向前一步，正面对上了这位皇太子。
“在我们这艘天刃7号连接银河系银星数据之前，没有哪个天使，单体通讯能抗衡恶魔1号。”
这位天使冷声道。
“要不然也用不着和莫甘娜打上几万年。”
罗伯斯皮尔冷哼一声，继续咄咄逼人的道。
“那我要如何和我的人民解释？”
他转身面向了其他文明的代表，情绪一时有些激动。
“好，恶魔席卷而来。”
“我们响应正义号召，参与这场为神圣凯莎复仇的宇宙战争。”
“然后呢，王上告诉我们：可能要打上一万年？”
他再度转身面向了凯拉，毫不客气的指着她恨声道。
“阁下，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么？”
“这意味着对于我们伊人文明来说，就是要打上祖宗十八代！”
伴随他落下的话语，王座下的其他文明也是一时议论纷纷。
这位伊人文明的皇太子陛下，身上同样肩负着神圣远征军总司令的职务。
对于其他文明来说有着相当的影响力。
“实际上——”
眼见现场有些失控，凯达不得已之下提高了音量。
“真正的交战，几年，乃至几十年也就完成了。”
“呵！”
罗伯斯比尔怒极反笑，向前退出右掌，态度坚决。
“我们不可能和莫甘娜交手！”
“他们只要猎杀我们的指挥官，不要一天我们就得全军溃退！”
“我们只能帮你们牵制饕餮军团...”
说到这里，一直隐忍不发的彦终于开口了。
“不是帮我们。”
她毫不犹豫的打断了这位皇子的发言，并再一次申明了自己的立场。
“是帮正义！”
罗伯斯比尔微微欠身，勉强保留了对新王的尊重，却也仅限于礼仪。
“是是是...”
“是帮正义，帮正义。”
他的言语依旧毫不留情。
“但是，凯莎女王陨落以后...”
“正义这个词...就褪色了。”
说到这里，他不复之前的咄咄逼人，神情早已被悲伤淹没。
高等文明间的战争，除了尖端战力的对决外，还需要大量来自常规战力的辅助。
而他，伊人文明的皇子，如今的远征军元帅。
不管此时态度有多么恶劣，终归还是遵守了双方之间维系了上万年的誓约，一如既往的响应来自天使的号召，用最快的速度集结了麾下的全部舰队，第一个抵达此地。
其坚定的立场自然不言而喻。
这也是在场天使们能够容忍他大放厥词的唯一原因。
“注意你的言辞。”
彦冷声呵斥道，精致的五官上布满寒霜。
“过去你为凯莎女王立下过汗马功劳。”
“不代表现在就可以无视我的权威。”
却追究高台轻放，没有追究对方无礼的打算。
王座上，王座下。
新王和前王的拥趸四五相对。
双方显然都没有退让的意思。
气氛一时沉默的有些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