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夺妻之仇，不共戴天
经过这一场戏，整个剧组都重新认识了朱由检。
本来在剧组只是个小透明的朱由检，如今走到哪都能感觉到四周敬佩的目光。这种不靠身份，不靠家世，只靠自身本领得到的尊重，让他迷醉。
冯元正模彷着朱由检的表演，总算是把重头戏给过了。
剩下的戏份，大部分都是陈凯哥自己对自己的折磨。
说是一定要拍出虚实交错的感觉。
例如从废墟窗框向外看汽车疾驰而过，汽车行驶时反光镜中的废墟作为背景，渐行渐远，还有铃与铛的镜头。
朱由检不理解陈凯哥的做法，只能感慨怨不得人家是导演。
对着破玩意拍半天，跟捡着宝贝似的。
但有一点好处就是，朱由检作为演员轻松了下来。
没事就跟自己的三个跟班吹牛打屁，他是搬家工人领头的，剩下三个都算是自己手底下的工人。
正当朱由检顺嘴提了一句自己的小兄弟王保强时。
其中一个饰演工人的演员李一祥一愣，开口道：“你说的王保强，该不会是个子不高，少林寺俗家弟子出身吧？”
朱由检也愣了，他没想到在这还能碰到认识保强的演员。
“你认识？”
“我们之前在一部电影里合作过。”
说到这，朱由检恍然大悟，保强早就跟他说过拍了一部电影。
当时还跑到了晋省的小煤矿里，差点出了人命。
本来以为只是个草台班子，没想到找的演员还挺专业。
这家伙可是京电92级表演系的班长，当时只招10个人，正好多了一个扩招名额，让他进入了京电。
自己师傅黄垒才是90级的，朱由检得知李一祥的身份后，还笑称了一句师叔。
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一层关系。
“那小子别看只是个素人，演戏有股灵气，往镜头那一站，什么专业不专业，都特么不管用。”
李一祥提起王保强，印象相当深刻，后者拍这部电影的时候才十八岁。
“可惜剧组解散以后，我们也没留联系方式。”李一祥惋惜道。
“得，就凭你这句话，回头我得让保强专门请你吃一顿，感谢你在剧组对他的照顾。”朱由检拱手道。
他自己戏约倒是不愁，工作室里的其他两个演员却是老大难。再加上华艺对他和工作室的封杀，王保强和黄博过得那叫一个艰苦。
黄博还好说，毕竟跟高琥是兄弟。
但王保强就难了，除了自己，在京城几乎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眼下，正好替王保强和李一祥结识一番，以后有戏也能带着保强一点。
“好说好说。”
李一祥也抱着同样的心思。
一方面是看重保强的潜力，一方面也是想要和朱由检拉近关系。
别看朱由检如今名声不显，出道也才两年，可算一算朱由检合作过的导演。
张继忠，张艺某，现在的陈凯哥，还有传言的周星星，哪一个不是声名赫赫。
要说没有背景他还真不相信。
至于华艺的封杀，那是针对各路公司和制作人的，跟他一个演员关系倒是不大。
何况还有校友这层关系。
尽管朱由检没有正式进入京电，但黄垒徒弟的名号，已经足以让京电毕业的学长视他为自己人了。
两人正说着，就见副导演找了过来。
“由检，有人来探班，你小子艳福不浅啊。”副导演挤眉弄眼的。
朱由检循着副导演的眼神看过去，才发觉是于飞鸿来了。
只见于飞鸿笑意嫣然地看着朱由检。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卧槽！
这小子跟于飞鸿什么关系？
“学姐好！”
李一祥局促地起身打着招呼。
朱由检有些懵，他知道于飞鸿是京电毕业，可没想到居然还是学姐。
“你好。”于飞鸿客气地应了一句，一双大眼睛就瞟向朱由检，带着些许幽怨：“跟我出来。”
朱由检倒是想硬气一把。
可是一想到这个女人在自己喝醉后，又是熬粥，又是做饭，帮忙收拾屋子，就难免心虚了几分，乖乖地跟着走出去了。
“什么情况？朱由检该不会跟我女神……”
“那还用说，于飞鸿看他的眼神都不对，要说没关系，那怎么可能！”
“夺妻之仇，不共戴天啊！”
众人看着朱由检和于飞鸿一起离开的背景，后槽牙都快嫉妒地咬碎了。
别看四大花旦里没有于飞鸿，可是在男观众心目中，也是女神级别的人物。尤其是那股温婉贤淑的气质，更是理想的老婆形象。
“你怎么找到这来了？”
“你不来找我，只能我来找你了，要不然某些人还以为我要撇清关系。”于飞鸿的话里带着几分怨气，让朱由检只觉得凉飕飕的。
“我不是怕对你影响不好……”
没等朱由检说完，就察觉到于飞鸿眼神中的杀气，顿时转移话题，“李一祥怎么叫你师姐？他可是92级的。”
“我说怎么看着有点熟悉，原来是92级表演系的班长。”
于飞鸿大三就出去拍戏了，对这个学弟自然不熟悉，但经朱由检这么一提，还是想起来了。
“我是京电89级的，等你入学，也要喊我一声师姐。”于飞鸿笑道。
感情比师傅黄垒还要大一届，还真是‘老前辈’了。
于飞鸿仿佛能感受到朱由检在想些什么，狠狠地瞪了朱由检一眼：“怎么，嫌我老？”
“没有，我只是觉着你像98级的。”朱由检盯着于飞鸿的脸，从心道。
说实话，于飞鸿看起来真没有三十岁的样子，相反洁净的面庞，和一双清澈的眼睛，显得很是年轻。
当得上一句冻龄女神。
要知道，在大明，三十岁都能当奶奶了。
“算你嘴甜，以后不准再挂我电话，听见没？”于飞鸿察觉到朱由检的目光，耳梢有些发烫，可仍旧做出一副凶狠状。
“那要是你挂我电话呢？”朱由检反问道。
“那就说明你肯定惹我生气，或者做错什么事情了，你要好好反思改正。”
于飞鸿娇哼一声，“再说了，我也不是随便挂人电话的人。”
“合着左右都是我吃亏。”
朱由检看着走在自己前面脚步轻快的于飞鸿，轻笑一声。
明明两个人里，于飞鸿是年长那个，朱由检却是照顾她的人。
“想吃这个亏的人多了，你愿意吃吗？”于飞鸿站定脚步，眼神中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旖旎，注视着朱由检。
她只觉得自己疯了，不像是她自己，可就想这么疯下去，不管不顾。
“吃亏是福。”
朱由检回答模棱两可。
但仅仅只是这样，就足以让于飞鸿脸上绽放出花一般的笑容了。迎着阳光，细嫩的绒毛都清晰可见，就像是水仙花一般。
看得朱由检不禁愣了起来。
见到朱由检的模样，于飞鸿双颊更是如染上红霞一把。
“咳咳，你剧本打磨得怎么样了？投资都解决了，剩下应该不难吧？”朱由检轻咳两声，转移了话题。
“说得轻巧，这个本子在我心里揣了五年，自然要做到尽善尽美，而且尽量让人家有回报。”于飞鸿摇头道。
一方面是电影亏了，对她以后的导演生涯有阻碍。
另一方面，毕竟是朱由检介绍来的，她不想对朱由检造成影响。
朱由检看穿了于飞鸿的心思，笑道：“不用担心我这边，拢共三百万的投资，算不上什么。何况电影市场这么惨澹，牛总他们也没抱着能收回投资的想法。”
整个内地电影市场，除了冯小刚以外，没人敢保证自己拍出来电影一定能挣钱，甚至就没几个导演会在票房上赢得回报的。
大部分电影还是抱着投向海外电影节，得一两个奖，把海外版权卖出去的想法。
这也是张艺某和陈凯哥的老路。
也是如今第六代导演正在走的路子。
当然，在朱由检看来，与其说是为了艺术，恐怕真正的原因是绝大部分的导演根本拍不出商业片。
在电影计划制刚过去没多久的时代，大家都是摸着石头过河。
“话是那么说，能做到最好自然是再好不过。”
于飞鸿顿了顿，不想让朱由检担心自己，顾左右而言其他道：“来找你探班的，不聊工作上的事情，在剧组待得怎么样？”
“还好，我的戏份不重，而且陈导也有自己的主见。”朱由检说道。
真实的意思就是他的角色人设单薄，拍戏基本要听陈凯哥的话来演，没有什么发挥空间。
“陈导的戏能上就不错了，多少人想演还没机会。”于飞鸿安慰道。
“我知道，演员嘛，导演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咯。”
朱由检耸了耸肩，一脸的轻松，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如周星星和江文这般的演员，最后会走上自导自演的道路。
越是当演员久了，就越是想要掌控自己的角色。
想要达到这个目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当自己戏的导演。
不然咖位再大，仍然要受到限制。
两人沿着巷弄漫步，这一片胡同就是陈凯哥的片名，胡同名就叫百花深处。
如果只看背影，还只当两人是一对相恋的璧人。
到了胡同口，终于停下了脚步。
“我来探班，就是想向你解释一下，我不怕所谓的影响，只不过担心你得罪了华艺，在圈子里不好混。”
于飞鸿眼中闪过一抹失落，故作轻松道。
来时觉得巷子很长，临走却觉得太短。
朱由检能感觉到眼前玉人的心思，可惜他暂时给不了对方承诺。
“我可是朱由检，这点困难还难不倒我，就算哪天真不混下去，不还能演你的男一号，大不了抱你的大腿。”
朱由检调侃了一句，见于飞鸿情绪依旧惆怅，不见缓解。
于是伸开双臂，轻轻地抱了下对方。
鼻尖闻得到于飞鸿身上的清香，发丝落在朱由检的脸上，有些痒痒的。
“啊！你……”
于飞鸿惊叫一声，跳了开来，脸跟煮熟的龙虾一样红。
“我能说这玩意儿不听我使唤吗？”朱由检无奈道。
于飞鸿瞥了一眼朱由检下方，啐了一口：“小小年纪，脑子里不知道装得都是什么，不跟你说了，我还要回去整理剧本。”
说完，于飞鸿心思慌乱地逃也似的走了，她怕自己再待下去，这个小男人散发出的火热把自己熔化。
“哎……你也没吃过啥好菜啊，这点动静就让你开始战斗了。”朱由检叹了口气，低头看了一眼。
要怪就怪自己这具身体还是什么都没有经历过，若是放在前世，自己怎么可能这么容易上道。
……
三天后。
《百花深处》彻底结束。
朱由检也紧跟慢赶着坐飞机去了横店。
张导那边虽然没有催，可朱由检也不能不懂一点事。何况自从他从横店出来，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回去看过了。
横店，《英雄》片场。
一帮群演穿着厚重的黑色盔甲站在阳光下，晒得满头的汗。
“老张，这活也太累了，不得加点钱啊。”
“就是，大太阳底下站一上午，谁受得了，张导的戏也不行啊。”
群演们七嘴八舌地说着，表达不满。
群头老张也在其中，脸上的汗成水滴往下落。
“爱拍不拍，十月份整个横店都没什么活，你当我愿意啊。”群头老张怼了回去。
剧组就给了一百块的价钱，他才抽了二十，给这帮家伙八十已经足够仁义了。
“那你讲讲朱由检呗，听说他以前跟在你手下混得。”
“对啊，啥时候我们能跟朱由检一样成角，哪怕只是配角我也愿意。”
“想得美，你先混上跟组再说吧。”
“哎，这《英雄》里面不是有朱由检么，怎么不见他？”
众人不敢反驳群头老张，只好转移话题，一提起朱由检，气氛顿时活跃了起来。
今年横店又来不少追梦人，他们都有着一个目标。
那就是成为下一个朱由检。
可惜走了一茬又一茬，也没见有人冒头。
群头老张刚张开嘴，就看到不远处走来的一个年轻人，整个人都呆立当场。
“怎么了，老张？”
大家伙正纳闷，循着老张的眼神看过去。
那年轻人正是从京城返回来的朱由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