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活到死，学到死
原本在激烈战斗之中，银发老者的五感充分调动，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搏杀之上，不敢有半点分心。
现在听到梦春秋尸骸落地的声音，他才骤然意识到，梦春秋死前说的那些话，究竟意味着什么。
难怪太子殿下总是喜欢用“贱种”这个侮辱性极强的词汇去称呼七皇子！
二者明明是同胞兄弟，太子殿下辱骂七皇子，不是等于骂自己么？
宫中许多人，都对此感到不解，却也只能放在心里，不敢询问。
本来他以为，因为皇后难产而死，导致太子和七皇子兄弟阋墙，反目成仇，现在想来……
难怪，七皇子只有双目！
原来那并不是天生残疾，身体残缺，而是因为其血统，本来就存在问题！
一切不合逻辑的地方，现在，全都可以理解了！
七皇子，竟然不是皇帝陛下的龙种！
兜岚皇室的血脉，被玷污了！
这简直比狸猫换太子还要令人无法容忍，是皇家最大的耻辱，惊天的丑闻！
“听到这个消息的咱家，不该继续苟延残喘下去！”
“在死之前，尽量减少一些知情人吧！”
被洗脑过度的银发老仆，本就因为梦春秋的死而心灰意冷。
了解到这个丑闻之后，他心中立刻萌生死念。
面上的绝望神情，也变成了让人看上一眼，都可能做几天噩梦的怨毒。
此时此刻的他，仿佛不是人，而是来自九幽黄泉的厉鬼！
“周哲！”
银发老者的声音尖锐刺耳，像是拿着干燥的木板刮擦玻璃一样，令人难以爽利：“不要以为你实力强悍，就能一直活下去！”
“高级别的宇宙角斗，比你想象的要复杂万万倍！”
“迟早有一天，你也会死在宇宙角斗场上！”
“咱家伤不到你，却可以让你心痛！”
语毕，银发老者狞笑着，衣袍鼓起，鲜红光芒自三只眼中散开。
“梦魇解体！你们几个小跳蚤，都给咱家去死！”
这是要当场自爆，拉着地球疾风馆四人同归于尽！
独孤秀的腿开始抖动了，嘴巴还是像煮熟的鸭子，一如既往的硬：“卑劣小人！宁愿自杀，也不愿意死在我火焰掌控者手下吗？”
原本站在他东边的姬诺，默默躲在他身后。
“主坦牛逼！不愧是我好兄弟！关键时刻还是靠谱的啊！”
“大家快走位！躲后边！”
说话交流效率太差了。
银发老者的自爆，从酝酿到彻底释放，只是电光火石一瞬间。
所有人的行为都遵从本能。
常寒珊原地站定，一动不动。
丰富至极的角斗经验告诉她，在这样的绝命爆发下，自己的一切行动都没有任何意义，还不如原地等死，回忆一下这辈子品尝过的美食。
周黑鸭的鸭脖和腌渍蘑菇……
忽然好想吃……
口水开始分泌……
麻瓜珊吃货癌发作的时候，旁边的张妙然，却是大脑一片空白。
她眼神茫然，本能地持刀冲了过去，试图一刀将银发老者枭首！
然而，她的速度太慢，看样子，在赶到之前，对方就能完成自爆了。
说时迟，那时快！
瞬睒之间，周哲撕裂空间，碾过数十米的距离，突兀降临到银发老者身前。
探出左手，食指上雷光缭绕，轻轻点在后颈处。
身下火焰爆裂，反冲力让周哲急速退出十数米。
周哲做这一切，只用了不到半秒时间！
场中五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咔啪！
一声脆响！
银发老者颈椎应声断裂，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霸道强横的乾风劫雷之力顺着创口，势如破竹地冲入他的躯体之中，化解了他的自爆之术，顺带碾碎了他的周身经络、穴窍，让他彻底成为一个废人。
现在的周哲，杀黑铁五星，如同屠鸡宰狗般轻松，连刀都不需要用。
不过这一次，周哲并没有杀死银发老者，只是将他彻底废掉。
这个时候，思绪放空的张妙然才终于来到银发老者面前。
少女拧腰转胯，指间风元素流淌，手中唐刀恍若融入风中。
这一刻，她挥出了自己跻身超凡序列以来，最完美的一刀！
唰！
刀光掠过，血色乍现！
大好头颅打着转飞了出去。
巧合的是，这颗头颅，正好落在周哲身前。
为了避免身上沾染血污，周哲轻舒左臂，轻描淡写地将其抓在手中。
此时此刻，银发老者的意识还没有完全消散，面上仍然满是扭曲的怨毒之色，嘴巴不停开合，然而因为没了肺和声带，无法发出声音。
“刚才就想说，可一直没机会。”
“现在，教你一个小知识吧……”
周哲将银发老者的面部正对向自己，帮对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型，笑容阳光，语气温柔道：“‘万万’这个数词，可以用‘亿’来指代，效率更高，更加简洁。”
“你这也算是‘活到死，学到死’了吧？”
听到这话，银发老者面上的恶毒神色被错愕取代。
作为黑铁五星的超凡者，他的生命力极其强大，即便是被斩首，意识依旧能够保存几十秒才会消散。
然而……
在他表情变幻的瞬间，周哲指间逸散出点点雷火。
青金色雷光和鲜红火焰凝聚成倒8字衔尾蛇形态，在空中一闪而逝。
银发老者的表情，永久固定在了这一刻。
“顺眼多了。”
周哲笑了笑，抓着这颗头颅，向张妙然走去。
《碧雷撼九霄》的紫色词缀属性【斩魂】，具有破灭灵魂的功能，但周哲想要单独摧毁一个人的灵魂意识，并不一定要使用大杀招才行。
现实，毕竟不是游戏。
招式是周哲创造出来的，没有任何人比他更了解其中细微奥妙。
严格意义上来讲，《碧雷撼九霄》的每一条词缀特质属性，包括【破法】和【气机锁定】在内，周哲都可以单独运用。
虽然看不到银发老者的灵魂，但只要大致知道其方位，直接将其碾碎就完事了。
做完这些之后，周哲对于灵魂领域的领悟，又深了一丝，自觉有所精进。
知识和感悟，都属于软实力的范畴。
蓄积到一定程度，自然能够化为硬实力。
进步，永远让人感到身心愉悦
周哲来到张妙然面前，把手里的头颅随手丢开。
“算了，还是丢了吧。”
“第一颗敌首，虽然很有纪念意义，但拿来当礼物也太诡异了。”
摇了摇头，将纷乱思绪排出脑海，周哲的目光落在少女脸上：“第一次杀生，感觉怎么样？”
张妙然的双眼逐渐恢复焦距，手中唐刀握的更紧，唇角也止不住地微微上扬，面上浮现出餍足的笑容：“就目前情况来看，一切正常。”
这是实话。
亲手将一个类人型生命体的头颅砍下来，她没有半点恶心的感觉，也没有丝毫呕吐的欲望，反倒有一种满足感。
像是吃饱喝足之后的满足。
这是掌控欲得到实现的表现。
虽然残酷，但……
掌控权利、金钱、地位，的确比不上掌控生命直接。
周哲微微颔首，探出手，似乎想要拍拍少女的肩膀，想了想，又将手背在身后，矜持道：“表现不错，继续发扬。”
“这一战之后，回去好好总结一下，要不了一个月时间，你的《御风刀术》就能突破到第二层次。”
同一时间，不远处的常寒珊和独孤秀，身上气息几乎同时发生变化！
在观看了更高层次的搏杀、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的越级战斗之后，两人双双顿悟，各有突破，战力纷纷飙升至黑铁三星的层次！
周哲心念一动，眼前便出现了类似诸天论坛的黑白数据界面。
【专属任务：两个月时间内，培养出三名黑铁三星级别学徒。】
【任务奖励：30个角斗点数。】
【失败惩罚：扣除60个角斗点数。】
【当前完成度：2/3】
果然，自己的感觉没有出错！
常寒珊和独孤秀两人，都只觉得自己变强了，究竟强了多少，有没有质变，并不清楚。
可站在他们旁边的姬诺和周哲一样，都可以通过某种形式，直观地看到两人的进阶！
姬诺默默掏出手机看了两眼，又悄悄地将它放回兜里。
心情复杂的他，选择用吐槽来掩饰内心的失落：“师父就是师父，控制给足，打到残血，留给师母收割。”
“也不晓得啥时候我也能有这待遇……”
“秀儿，难受啊！”
姬诺本以为，有外挂傍身的自己，会是疾风馆同批学员中，第一个到达黑铁三星的人。
没想到，竟然连第二都混不上！
他的自尊心受到了巨大打击！
没办法。
姬诺一身能力，都是玩游戏得来的，平时都没怎么修炼，积累感悟方面，不如另外两人。
实话实说，输给常寒珊，姬诺还可以接受。
毕竟人家是宇宙角斗士，有额外的修炼资源进账，生死搏杀经验丰富，更容易突破，也能理解。
只是……
输给独孤秀，他真的不服！
“嫉妒使人丑陋。”
小红毛冷哼一声，不爽道：“比待遇，您配吗？您配姬把？”
姬诺瞬间炸毛：“日了啊！别他么老拿无聊当有趣！这个梗你他妈要玩多久？”
“活到老，玩到老。”
“狗东西！你成功地摧毁了《仙剑奇侠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
“嗯？一股浓郁的弱者气息，正扑面而来……我，仿佛听到了丧家之犬的悲鸣……”
“等着！我回去就加快练级速度，用不了几天，就彻底超越你！”
“我，13月32日出生的男人，天生不凡，岂是你等凡夫俗子能轻易追上的存在？”
“啧啧……不就是2月1号吗？”
“凡人，闭嘴！”
“我就张着嘴，你能奈我何？”
“知道‘子不语’是什么意思吗？”
“？”
“被打成儿子就不要说话。”
独孤秀和姬诺眼神交汇，气氛焦灼，似乎随时会因为内讧而大打出手。
周哲无视了他们的私下较劲。
专属任务都快完成了，还管那么多做什么？
更何况，独孤秀和姬诺这两个家伙，他还是了解的。
感情越深，嘴上越损。
或许这就是正常同性朋友之间的友谊体现吧？
反正周哲从来没有过类似的经历。
有时候在旁边看着两人斗嘴互殴，感到有趣之余，还蛮羡慕的。
当年那款倒闭网游里的大哥和二哥，都把他当成涉世未深又有点心理阴暗的小老弟对待。
现在周哲功成名就，成为地球上最强超凡者之一，又有疾风馆馆主身份加持，就更难遇到能和自己平等交流的“朋友”了。
一念及此，周哲有些怀念那名失踪好几个月的室友。
上学的时候，寝室里面那么多室友，能和自己说上几句话的，也就那么一个。
可惜……
这段时间，超能一处的黄天凯在工作之余，也有安排相关工作人员调动搜索资源，全方位覆盖性搜查，却并没有找到那人。
估摸着，怕是已经凉透了。
“哎……”
周哲叹了口气。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
自己都不能确保自身安全的情况下，也就没什么心思去担忧别人了。
“妙然，你先和常寒珊交流一下《御风刀术》的经验心得。”
周哲收摄思绪，对张妙然说道：“我先去指点姬诺，助他突破。”
“用不了多久。”
“一会就过来找你，给你讲解御风刀术的第二层精要。”
少女美眸之中微光氤氲，偏着小脑袋想了想，乖乖应声：“好！”
说完话，她就和常寒珊一起离开了顶楼。
“阿秀。”周哲侧过脸。
“在！”
小红毛打了个激灵，站的笔直：“老大，有什么吩咐？”
周哲指了指梦春秋和银发老者的尸骸：“收拾整理一下，给老黄送过去。”
“兜岚大陆三眼族的身体素材，应该会对那边有些帮助才对。”
话音刚落，独孤秀立刻行动起来：“保证完成任务！”
一时间，楼顶只剩下两人。
姬诺感觉喉咙有些发干，下意识地握紧手机，偷偷摸摸地抬头看了一眼周哲，又立刻低下头，吞了口唾沫。
要死要死！
师父这威严，一天比一天重啊！
以前还敢偶尔皮两下，说几句俏皮话插科打诨，现在……
跟周哲独处的时候，姬诺甚至都不敢目光对视了。
“刚才你说，很快就会超越阿秀？”
“是这样没错，可是……”
“没什么可是。”
周哲语气温吞道：“要求进步，是件好事。”
“作为馆主，我怎么能不支持你呢？”
“过来，我给你头上加个BUFF。”
姬诺面色变幻，一会儿青一会儿红，只觉得一股凉气顺着脚底冲上脊柱，直冲脑后，头发都差点炸起来。
“师……师父，你下手轻点啊！”
“我自有分寸。”
……
对于日程安排紧凑的人来说，时间总是过的特别快。
眨眼之间，两天过去了。
京城时间9：45。
在这一刻，一条消息，同时在所有的地球人类脑海之中浮现！
【地球文明青铜角斗士累计数量（不论生死）达到最低标准，即日起，对地球开放。】
（群号：1098288033，沙雕群主一直在改群名称，现在是“带你认识不一样的阿光”，大手子快进群啊！每天追债要剑种、道胎的小哥哥姐姐们都等不及了！谁会弄群程序？摇骰子的那个！设置一下选项，从SSS到E级啥的，还能做人物卡，当龙套，岂不美哉？@相关人才！奖励高级配角名额一个！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