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6各自退路
“圣上降临江城，进一步控制了两湖地区。
刚峰成功登陆齐鲁，切断了通向京城的道路。
京师看起来稳固，实际上已经开始崩塌。
他们果然是一堆烂泥，根本不堪重用！”徐阶吐槽着。
“最早的时候，我就说过、指望他们还不如找个绳子吊死。
他们要是真的有能力、有手段，不会趁着先皇驾崩篡位。
先皇没有想象中的无所作为，东北海瑞、西北海正。
我到现在才明白，这两步棋的用意。”高拱靠在太师椅。
徐阶端着茶杯，最早自己也是搞不懂、为什么海门双王。
原来朱载垕提前布局，应对当下的乱世。
其中最重要的一点，避免了手足相残的画面。
许多皇帝都不想背负这个罪名，对人生是一大污点。
“张居正那个傻子，还在支撑这艘破船。
他是不可能力挽狂澜，毕竟他姓张、不姓朱。
那帮人既要防止东北的海瑞，又要防着身边的张居正。
对于权力的着迷程度，乃是丧失了全部心智。”高拱叹了一口气。
自从退下来后，高拱才恍然发现、再高的权力不过是浮萍。
并不是离开了权力就会死，好日子依旧过得滋润。
只要走资本的道路，高拱是不在意谁主政。
资本制度第一个保护的不是人，而是个人的财产。
“张居正太顺风顺水，现在遇到了劫难。
能够成功渡过，未来倒也会辉煌的。
如果无法渡过的话，只能随着旧时代一同被送葬。
他现在很苦恼，晋商被抄家、他家也被抄。”徐阶一直在京城，知道这些风雨。
众多的藩王想要做点事情，没有足够的钱财是寸步难行。
可是海正转移了大量的财富，导致国库是个空壳子。
起初向半死不活的晋商借钱，可他们一个个哭穷、装穷。
藩王只好先拿张家开刀，然后收着各家的借款。
“张居正估计后悔从东北回到京师！”高拱笑了笑。
“谁说我后悔了！”张居正推开阻拦的下人，一步步走到大厅。
“不过我倒觉得退居幕后比在台前更好！
最早退居幕后的严阁老，现在的日子令人羡慕。
他的儿子严世蕃，乃是鄂地的布政使。
两湖不用多说，迅速归心与圣上的统治。”张居正找个位置坐了下来。
“严世蕃？当初想把他杀了，结果没杀成！
连同严嵩都逃到海都，算是最好的结局。”徐阶摇摇头。
“回想起来。。我有点敬佩严嵩，他的果断让他活得安好。
我们没有他的果断，现在活得非常的难受。
退也不是、进也不是，总之没有方向。
待在京城不是个事情，要想个办法离开。”高拱有些退意。
原本以为那些藩王有所作为，结果都是一群肥猪。
还没有大权在握，他们就为了权力而内斗。
等到他们斗得谈和的时候，却发现海正带走了京师的财富。
暴怒之下的藩王们，将怒火洒向了张居正、抄了他的张家。
“太岳，你此次而来，难不成想要和我们一同逃走？”徐阶目光望向张居正。
“我太过于高估他们，输得心服口服了。
你们是想去海都吧？我准备去海外之地！”张居正开门见山说道。
“海外之地？按照刚峰的胸怀来说，你是不可能被处置。
你的能力明摆着，现在朝廷最缺乏的就是有才华的人。”徐阶解释着。
张居正摇摇头，曾经自己可以孤芳自赏、现在早已被后辈超越。
第一批的科学派，他们不仅完成了学业、还在海外之地主政数年时间。
积累了大量的成功经验，回归大明、开创新的时代。
张居正自认为自己跟不上时代，思想还有些僵化。
“科学派的确很强！或者说努力的人都会有丰厚的成果！
子升，儒学派擅长做文章、玩计谋，科学派擅长事实说话、玩硬实力。
之前我担任科学钜子，太清楚务实派的底蕴。
他们是不会讲究什么潜规则，他们是贯彻绝对的正义。”高拱最明白。
“所以海瑞第二次来到京师后，富裕了他们独立的思想。
不再和我们同流合污，他们自成一派、各司其职。
尤其是海正突然来到京师，竟然能带走所有的科学派。
从那一刻，我就应该知道，藩王的时代结束了！”张居正很懊恼。
留在京师的官员，全都是一群老家伙、老油条、老混子。
打打嘴炮还行，要让他们做事情、他们是十指不沾阳春水。
“不！你是障百川而东之，回狂澜于既往。
最终你发现你不是海正，没有改天换地的能力。
甚至说，你后背还被藩王们捅了数刀，扎到你的心。
没人会支持你的，这是资本体系、讲究利益二字。”徐阶面朝着张居正。
张居正咬着牙、握紧拳头，自己是多么的痛恨那群猪一样的队友。
要是让利出去的话，各个地方绝对会拥护自己们的统治。
可藩王们的第一件蠢事，要让地方速度缴纳拖欠的钱粮。
并且还要让他们派兵保卫京师，否者谁不遵从、罢免谁的官职。
各个地方的封疆大吏巴不得朝廷这么操作，有了正当理由与朝廷对着干。
顺便投靠长安的朝廷，借此跟随着朱翊钧北伐。
“我已经收拾好了家当，准备在老家海都定居了！”徐阶缓缓说着。
“我也准备会一趟老家。。无脸面见乡亲父老。
可不回老家我还能去哪里？”高拱自嘲的笑着。
张居正左看右看，心想他们倒是提前准备了退路。
可现在京师城门紧闭，他们是无法举家迁移。
“你难道不知道军饷拖欠数月了吗？”徐阶询问着张居正。
“我。。我只管着政务，不知道拖欠军饷。
户部那边的账，每个月都将军饷下发下去了！”张居正有些傻眼。
徐阶与高拱对视一眼，看来许多人都不认可藩王的统治。
在最疯狂的时刻，能捞多少就捞多少、最后速度逃离。
“他们是住在皇宫，过着安安稳稳的日子。
外面的事情，他们不想知道、也管不了了。”高拱起身准备离开。
张居正看着高拱的背影，心想自己如何面对江东父老。
“你准备去哪里？”徐阶问着张居正。
“美洲！”张居正一脸苦笑的表情，偌大个华夏、没有自己的安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