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十几个未接电话 （两章连发）
星期一。
忙碌的一周开始了。
“飞鸟”厂收购协调会早上9点开始，胡来早早就起来准备。
当他独自一人来到“飞鸟”厂时，会议室里已经有人等着了。
小马电动车的王蒙坐在会议室前排，看到胡来走了进来，眼神顿时变得嫉妒。
今天一早起来就看到微薄上的热搜，也不知道凤凰厂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能让“国科院”的大佬亲自站台。
他心里又嫉妒又担心，如今凤凰厂名声大噪，可别因为这件事生出什么意外。
戴厂长早早就来到会议室，一见胡来，立马热情招呼。
“胡老弟，你来了，快坐快坐。”
胡来笑着回应，随意扫了一眼会议室，不算大的会议室里坐了三四个人。
不过除了小马电动车的王蒙，其他人具体是哪些电动摩托车的老总，他也搞不太清楚。
和戴厂长客套一番后，便独自坐到会议室最后一排。
昨晚已经计算好了，如今公司现金有一千九百万，而“飞鸟”厂正好有三千万银行债务，如果银行同意做“债务继承”的话，未必没有机会买下来！
先静观其变吧。
没过多久，又有两人先后来到，等负责协调的小组长王主任也到来后，会议正式开启。
王主任戴着眼镜，大约四十来岁的样子，这次的协调会便是他牵头负责。
“麻烦各位把手机调成静音，谢谢。”
王主任客套地提醒一下众人，随后直入主题。
“我就不多说废话了。”
“在座一共五家企业，各位前来，都是为了收购飞鸟厂的事情。”
“因为之前价格分歧比较大，所以今天呢，我们坐下来谈，大家都拿出诚意，争取促成交易嘛。”
“区里和戴厂长也沟通了，价格上可以适当降低一些……”
他笑容满面，转头看向戴厂长。
戴厂长尴尬一笑，接过话：
“之前我们报价6000万，既然区里领导、王主任都大费周章帮我们飞鸟厂解决困难，我们也拿出诚意。”
“我们降价500万，总共5500万一口价。”
话音刚落，立马有人出言反对。
“这个价格高了，没得搞。”
“戴厂长，价格高了，都是圈里的人，心里能没点数？”
“生产线和零配件只值3000万，剩下那堆你卖不出去的现车要卖2500万？你想什么呢！”
戴厂长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两万辆现车，哪怕只是车上的锂电池也值得起800元，那也是1600万了。
更别说其他的碟刹、轮胎、套件、车架一系列的东西怎么也能值钱！
5500万已经是血亏价。
刚想反驳，那人继续说：
“这样吧，看在王主任的面子上，我们巡风电动车厂出4800万，不过这钱……”
“不过这4800万，我们需要贷款。”
王主任点点头，转头看向一起参会的李行长。
李行长低头看了一眼文件资料，说：“各家企业昨天提供的资质资料我们都评估过了。”
“巡风电动车的授信额度是够的，4800万贷款没问题。”
胡来心里咯噔一声，也不知道凤凰厂能贷款多少？
心中有些忐忑，没能及时和银行沟通此刻变得有些被动。
戴厂长显然不满意4800万的价格，脸色铁青，丝毫不松口。
几人争论起来，一时气氛有些僵持。
王主任两头劝解，还在不停地做工作，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小马电动车王蒙突然站了起来。
“5000万！”
“小马电动车出5000万！”
会议室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目光都看向王蒙。
王主任脸上露出笑容，总算有人愿意抬高价格了。
先前出价的巡风电动车厂老板也不在乎，反而有些解脱：
“得，我们也懒得争了！”
“要不是看在王主任的面子上，4800万我们也不想出。”
参会企业除了小马电动车厂和凤凰厂，其余三家企业都是本地的传统电动车厂家。
他们市场份额相对稳定，也没有扩产需求，“飞鸟”厂对于他们来讲，完全就是烫手的山芋。
不仅两万辆库存车需要拆解后处理，生产线对他们的意义也不大，参加这次协调会大部分都是照顾领导面子。
如今小马电动车肯出高价购买，他们自然乐意。
巡风电动车厂负责人看了一眼王蒙，心里暗自感叹：“这些新势力的电动车厂正缺产能，还是他们舍得花钱。”
王蒙一看几人都没再出价，心中大定，看来这笔交易稳了。
不过眼角余光瞟到胡来身上时，还是没由来地有些担心。
戴厂长沉默不语，拿起桌上的香烟，点燃一支。
王蒙不敢放松，趁热打铁：“戴厂长，你心里也明白的，价格不低了。”
“我只出一次价，今天出了会议室的门，我也就不认这个价了。”
王主任也看出戴厂长心中动摇，急忙做起工作：“老戴，差不多了，5000万合理。”
他心里十分期待，一旦事情谈妥，“飞鸟”厂的欠薪问题马上就能解决，这也算帮人民群众解决了困难。
戴厂长狠狠地吸了一口烟，5000万虽然不是理想的价格，但事到如今也不全由他做主了。
有些憋屈地叹了一口气，就要站起来。
胡来心里知道不能再等，猛地举起手。
“5200万！”
王蒙眼神顿时变得凌厉，就知道凤凰厂要捣乱！
戴厂长心里本来还有些失落，眼神一亮，胡老弟果然没让人失望！
旁边几个老总也是一阵惊讶，还以为走个过场，没想到好戏才刚刚上演。
胡来缓缓站起来，对着王主任说：
“我们先付1200万现金，剩余4000万银行贷款！”
王主任大喜，看向戴厂长，没料想一旁李行长不停摇头：
“贷不了4000万。”
“凤凰厂现在已经有1600万负债，根据你们提供的资料评估，贷款额度只有2500万左右。”
胡来愣住，心情顿时凉到谷底。
自己手里1900万现金加上贷款总共才4400万。
还差一大截。
王蒙恨得牙痒，这一刻又喜出望外，一刹那，铁青的脸都变得红润。
忍不住笑起来：“胡老板，你们还要多努力呀，哈哈哈哈！”
李行长歉意地说：“胡总，确实不好意思。”
“不是我故意为难您，您提出的金额，银行风控肯定批不下来的！”
胡来握紧拳头，心中苦楚万分，没想到竟被一千万难住了！
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正想说话，会议室紧闭的大门突然敲响，门外的服务员伸进脑袋。
“王主任，有位自称高领资本的冯荣来找胡来胡总。”
“高领资本！”
会议室所有人唰的一下，目光全部看向胡来！
高领可是如雷贯耳，炎国著名的投资集团，全球顶尖投资机构。
能让高领投资的，无疑都是极具前景的企业。
就连参会的小马电动车，也是高领投资的项目之一。
高领要找胡来，这是想干嘛？
胡来也感到奇怪。
趁着此时空暇，他拿出手机，一看吓了一跳！
十多个未接电话，竟然全是伊一打来的！
这是公司出了什么事情
胡来和高领冯荣在门口擦肩而过。
看到手机里十几个未接电话后，胡来起身给王主任说了一声，随即走出会议室。
他心里实在放心不下。
刚出会议室，一边拨打电话，一边走向走廊尽头。
“老板！您终于接电话了！”
“老板，
“全卖完了！”
胡来听得惊愕不已，这怎么回事？
自己开会不过一个多小时，眨眼就卖完了？
“老板，您看一眼就全明白了！”
胡来匆匆挂了电话，
一小时前的直播间录播视频刚好更新。
视频最开始还挺正常，可没几分钟，弹幕热度起来了。
“看得我热血沸腾，凤凰牌在酋长大陆的视频真牛逼，燃爆了！”
“热泪盈眶，扬我国威！我特么真的没想到凤凰牌在国外竟然这么牛，吊打一众自行车，一群弟弟。”
“把老子眼泪都看崩了，今天不管怎么说，高低整两辆自行车支持一下凤凰厂。”
“凤凰是真低调，一声不响弄出个全球顶尖的高分子材料，还就这么简简单单用在188元的通勤车上了。”
“黑转粉了，要不是黄一博士给凤凰厂站台，我还在喷……不说了，我掏钱支持李丽最开始还热情地介绍产品，可后面越来越不对了。
“主播小姐姐，银色没库存了，快上架！公司年会正需要礼品，我订购一百辆。”
“草绿色、粉色、银色麻烦都各来十辆，正好给员工发福利，良心凤凰，怎么也得支持一波。”
“嘿嘿，我买两辆，一辆用来骑，一辆备用。”
“不好意思，我不会自行车，但我可以买一辆收藏收藏。”
“楼上的提醒我了，虽然不会骑自行车，但我可以学啊！搞一辆，搞一辆。”
“说得挺对，正好我想锻炼身体，自行车强身又健体，环保又安全，买起买起。”
开播不到三十分钟，“涅槃”销量直接突破两万五千辆。
李丽意识到场面有些不对，赶紧叫来韩明和伊一。
韩明和伊一这才搞清楚情况。
不仅是昨天黄一博士的视频持续发酵，昨晚凤凰牌在酋长大陆自行车飙车视频更是引起了大量热度。
特别是凤凰自行车在国外火爆大卖，吊打外国一众自行车更是让网友大呼过瘾。韩明心里有些担心，
“各位网友大家好，我是凤凰厂厂长韩明，大家的热情我们心领了，但自行车不比快消品，大家没有需求不用购买。”
“我说厂长，188元的自行车，你看不起谁呢？我就要买，我乐意。”
“你们‘涅槃’质量好，价格低，还不准大家买？”
“厂长，这可不兴不买啊。”
“我特么哭了，刚买了‘吉案特’，我现在已经自闭了。”
“你是不想让我买‘涅槃’这样高科技的自行车对吧？我不配？”
“大家不要盲目跟风，理性消费，理性消费。”
“188元怎么理性？厂长，我真理性不起来，必须野性消费，野性消费。”
“兄弟们，别理厂长啊，赶紧买，库存不多了先买先得！”
“‘涅槃’的材质，国科院专家都说好，那还有啥好说的，买买买！”
“各位网友，大家理智一点，大家的心意我们感受到了，谢谢谢谢！”
“凤凰你TM搞得我心潮澎湃，现在让我理智？理智不了啊。”
“冲，冲，冲！直接冲！”
“我来给大家介绍下的产品，‘涅槃’主要是城市通勤车，载重的话只有……”
“主播别说了，数据我比你熟，快点补货但越来越多的网友涌入直播间，
韩明伊一哪见过这样的场面，
场面直接失控了，李丽再怎么劝解也没有用。
沙雕网友实在太多了，
“国科院”顶级专家站台，再加上酋长大陆视频的发酵，不停涌入的网友刷屏着弹幕，根本看不清弹幕的内容。
后台统计下单数据的电脑也是消息提醒狂闪，电脑差点一度卡死机。
伊一终于反应过来，赶紧提醒李丽。
“快看看订单多少了！超过十万辆产能就跟不上了！”
李丽赶紧一看！
好家伙。
直接就干到十二万辆了！
“停，停，停！”
“不能卖了！”
伊一最清楚胡来的想法，赶紧停止销售，再卖下去，起码往三十万辆冲了！
一旦真的卖出三十万辆，发货周期最少延长到一个月！
这是胡来不希望见到的情况。
李丽急忙把库存设置到十五万辆，刚设置完没一会，弹幕顿时蒙了！
“凤凰厂啥意思？不卖了？”
“各位网友们确实不好意思，我们产能有限，十五天十五万辆产能就是极限了！”
“韩厂长你尽管卖，半年后发货都没事！”
“对，实在不行你就别发货了，我直接确认收货就行！”
“害，厂长你敞开了卖，我们绝对不急，全部五星好评妥妥的！”
“我代表凤凰厂感谢各位的网友的好意，我们确实没库存没产能了，非常抱歉，非常抱歉！”
“不对，厂长你不是老实人。”
“新闻不是报道你们仓库还有一批库存二八大杠吗？这事还差点搞得凤凰厂倒闭了啊！”
“你面对网友不老实，不坦承啊！”
“诶，你这一说有印象了！韩厂长，赶紧上架，这等出口的宝贝你竟然不对内出售！”
“我不得不怀疑厂长你看不起国人，不愿意把出口的拿出来卖！”
“妥妥妥，就视频里那同款，燃到爆炸！”
“网友们，这二八大杠国内骑起来确实不方便……”
“不是我们不愿意卖，是确实太笨重、也不适合城市的通勤需求。”
“贼方便，哪不方便，我觉得你就是在故意找借口不卖给国人！”
“我有需求，我有强烈需求！我TM找了好久卖二八大杠的，都没找到，你们家的赶紧上架！”
“别J8墨迹了，赶紧吧，我迫不及待要重新体验二八大杠了！”
“我劝你不要不识抬举，我TM买回来传三代，你管我用不用得上。”
韩厂长一脸苦色，这事要不问问老板？
伊一连续打了数十个电话，还是无人接听。
韩明实属无奈，胡来电话不接，弹幕网友威胁恐吓太吓人，只能含泪上架最后五万多辆库存。
“280元？你TM太侮辱人了吧！外贸批发报价都是350元，你特么零售卖我280元？”
“嘿，你还为我考虑了，我缺那点钱吗？零售比批发便宜，看来只能多买一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