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 向困难进攻
寒假的第一天，赵子涵和爸爸坦白了这段时间以来每周都有去敬老院探望老人家的事情，意外地得到了爸爸的赞许。
乖乖地在家里待了一个星期，冰把寒假做作业做完后，她在第二个星期一上午独自去了敬老院。
恰好看到王爷爷拄着拐杖在树荫底下来回踱步。
他的左脚好像不大灵便，走起路来深一脚浅一脚的，见他眉头紧锁，也没人来打扰他。
赵子涵走过去和他说话，他也不搭理，尽管这样，王爷爷倒是停下来回踱步，双手拄着拐杖撑地，听着这个女孩叽叽歪歪地讲学校里的趣事。
她似乎在自言自语，把自己从学渣逆袭成为学霸的心路历程说了一遍，又如数家珍般把喜欢的东西数了一遍。
说了一下午，王爷爷除了“你那是不够努力”、“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在养家了”、“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这几句，再不肯透露更多的信息给她。
真是挫败的一天！
临走时子涵向李管事了解了王爷爷的基本情况，除了年龄65岁，寡居，有一个女儿一个儿子，还有一个孙女，上个月搬来敬老院，其他一无所获。
所以如果她想帮助王爷爷，就必须获得更多的信息，也就意味着她还要过来跟王爷爷“聊天”。而且她们的计划也要有所变化。
晚上的时候，宋宛正在家中看书，接到了赵子涵的打来的电话。
“宋宛你那边怎样了，有约到人吗？”
“找了王志成，我让他去找几个靠谱的。”
“我今天什么也没问到。”
“你去探望王爷爷啦？”
“是啊，我一早就去了，和他叨叨了一早上，王爷爷也没告诉我家里的情况。”
“正常，人一般不会对陌生人说这么多有关自己的情况，你应该算是个例外。”
“那怎么说？”
“明天就不要去了，太频繁怕王爷爷不喜欢，后天我和你一起去，咱带点水果去给爷爷吃。”
“你说的有道理。”
隔天，她们俩一同去探望王爷爷，带上了新鲜的橙子和苹果。
虽然她们的来意很明显，但王爷爷也是看破不说破，要想从他口中问到不是件容易的事。
所以，她们来的途中，子涵就说今天由宋宛负责和王爷爷聊天，她怕自己一不小心又把天聊死了。
到了敬老院后，发现王爷爷没有出来散步，问了李管事才知道他今天腿疼的厉害，连早饭都是给他送过去的。
于是她们就到王爷爷的房间去，轻轻敲了门，听到他闷哼一声“进来”，她们就提着水果进去了。
“王爷爷，你感觉怎样，是很疼吗？”宋宛问，“喔，还没自我介绍，我叫宋宛，是二中的学生，今天陪同子涵过来探望你。”
王爷爷指了指床边的椅子，示意她们坐下来。宋宛把水果放在床头柜上，就和赵子涵一同坐到椅子上。
“王爷爷，很快就春天了，到时候等你腿好些，就可以到外面散散步，可暖和了。”宋宛边说边削苹果。
“老毛病，好不了了，最近疼得越来越频繁。”王爷爷拍了拍他的左腿。
“爷爷你没去看医生吗？”子涵问。
“看过，怎么没看过，那又有什么用呢？那些医生可看不出毛病来，只会开一堆丸子。”
“那就是说医生又给你开药咯！你有没有按时吃呀？”宋宛问。
“治疗效果没什么用，倒是可以止痛，不吃等死哩！你们今天来干什么？不是小李叫你们过来打听我的事情吧？外头那些人，肯定听到我女儿跟我说的那些话，想知道我有多少钱是吧？”
“爷爷，给。”宋宛把削好的苹果递到王爷爷手中说道：“这个苹果好，粉苹，养胃。”
王爷爷接过苹果啪嗒啪嗒地吃了起来。
“爷爷，你的孙女和我们差不多大？”宋宛接着问。
“15岁了。”他说的时候眼眶有点濡湿，“你们俩是学校派来慰问老人的吗？既然东西送到了，你们可以回去了。”王爷爷下逐客令。
“我们不是学校派来的，因为那天过来看到你和那个阿姨吵架，想看看能不能帮得上忙，爷爷你别嫌我们多管闲事啊！”宋宛看了子涵一眼对他说道。
“没有忙要帮，有你们也帮不上，我女儿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小花了，她就只想着从我这将死的身躯里取走最后一分钱。什么征不征收的，那个是我的房子，钱也是我的，我爱给谁谁。”
“王爷爷，你别生气，是我们不好，不应该问你这些。你不要赶我们走。我们下次还能来探望你吗？”赵子涵这次说了句人话。
“哼，随便你们。我要睡觉了，赶紧走。”
“好好好，我们这就出去，王爷爷你不要忘记吃药喔！只有每天坚持吃药病才能好。”
她们轻轻关上房门，都感觉攻克了王爷爷心里的第一关，就像升级打怪一样，赢了第一局。她们开心地对着彼此比了个yeah的手势。
接着她们来到李管事的办公室，李管事此刻正在整理人员资料。
宋宛向李阿姨撒了个谎，称王爷爷有东西让他们转交给他女儿，但是忘记给地址了，于是李管事从《住户登记名册》中抄写了一个地址递给宋宛。
等出了敬老院，赵子涵终于憋不住了，兴奋地说道：“我们问到他女儿地址了，太好了。宋宛，你赶紧把王志成约起来，开展我们的破冰行动！”
“周末好吗？我明天要回一趟老家，跟小姐妹约好了。”
“哎哟喂，我还有被抛弃的一天，真的好伤心。”
“你伤心个鬼，我又不是你的那些小男朋友，你不用对我日思夜想。”
“说真的，宛宛，我真的特别特别想王爷爷和他的女儿冰释前嫌，这对我有很重要的意义。”赵子涵突然垂下头去。
“宛宛，你知道我爸为什么对我这么严厉吗？你可能不知道我原来有一个姑姑，但是她因为没有听我爷爷的劝告而误入歧途，最后……我爷爷因为我姑姑而常年郁郁寡欢，临去前叮嘱我爸爸将来对我一定要严格要求。我爷爷去世的时候我才五岁，什么也不懂。所以”
“所以你爸爸就遵照你爷爷的遗言，对你管教得很是谨慎，生怕你行差踏错。”
“对，还有，我觉得这也是我爸的一个心结，我总觉得他对我姑姑有一种愧疚感，是什么我说不出来，总之就是能感觉到。如果我能让王爷爷和他女儿之间的矛盾解开，说不定也能找到解开我爸爸心结的方法。”
“子涵，你真伟大，我从来没想过这些，和你一起长大，也不知道你家有过这个情况。你放心吧，这个忙我帮到底了！”
赵子涵一边擤鼻涕一边抹眼泪地和宋宛坐公交回家。今天开这趟公交的还是上一次的司机，宋宛上车投币的时候，司机还热情地和她打招呼。
“又是你们啊！这次半路还要下车吗？”
呃，这司机还真记仇。
第二天，宋宛就一个人回了老家，她要在爷爷奶奶这里待几天，约了小姐妹穿胶花。
小姐妹家里进了一批胶花，一家人想在年前做好，然后拿去卖，于是小姐妹刚好找宋宛搭把手，忙个几天。宋宛觉得挺有趣的，就答应了。回家前还把自己穿好的其中两个束花拿红丝带系起来，一束送给爷爷奶奶，一束放到自家大厅里做观赏。
到了星期六，她们约好在风铃麻辣烫店会面，商量到王爷爷女儿家里的事。
店老板还是一如既往地沉默寡言，专心致志地煮麻辣烫。店内陈设依然陈旧但整洁。
王志成几个人坐在离门口最近的桌子旁，宋宛进去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严佳俊，他也来了。
他面向门口注视着她。
宋宛向他做了个鬼脸，然后朝大家说道：“你们这么快就到了，我不会迟到了吧？”
“不会，宋宛你快来，我们已经点好麻辣烫了。”赵子涵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