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 奇怪老头子
右手边是一个大饭堂，靠墙挂着一台电视机，一些老人家零零落落地坐在饭椅上看节目。宋宛往里面看，发现电视台正在转播赵本山的小品，老人家们笑得前俯后仰。
饭堂旁边是李管事的办公室，她正在领着宋宛两人往办公室里去。进去办公室后，里面还有两位工作人员，一位是管采购兼出纳，另一位则是护工主管。这两位都在敬老院工作了许多年，与李管事是老同事了。
“坐吧，我去给你们倒杯水。”李管事招呼宋宛和赵子涵坐下。
“不用客气了，我们不渴。”赵子涵说。
李管事在子涵说话的时候已经拿出纸杯，拎起暖壶往里面倒了半杯水，接着端到沙发前的茶几上，说道：“天气冷，喝口热水暖一暖，别跟阿姨客气。”
宋宛拿起水杯捂在手上，暖和了一下手，又喝了一口水。赵子涵把装纸鹤的红胶袋交给李管事：“李阿姨，都在这里了，你看看折得好不好，不好我们再折一些。”
李管事打开袋子，拿出几只五颜六色的纸鹤，夸赞道：“这简直是折得太好了，到时候用棉绳挂起来一定很好看。涵涵，你们真是心灵手巧。”
“嘿嘿，我可笨了，都是宋宛的功劳，她折的最多。”
“不，不，不，李阿姨，你别听子涵说，她折的才最多。”
“你们折的都好，从前啊，院里的大爷大妈都说子女不在身边寂寞，也没个亲人可以说说话，所以啊，他们就老是念叨过去，现在啊，他们说的最多的你们知道是什么吗？”
“是什么呀？”宋宛问。
“今天涵涵过来给我带了一个苹果。其他人就说，不对，涵涵也给我带了一个橘子。或者是，涵涵今天怎么没来，是身体不舒服吗……他们的话题变成了涵涵这样涵涵那样的。涵涵呀，你的到来，真的给咱敬老院的爷爷奶奶带来了许多希望。”
“真的吗？那就太好了，希望爷爷奶奶伯伯婶婶们每天都可以开开心心的。”赵子涵开心地说道。
“你们快期末考试了吧？这段时间就不要过来了，要争取在期末考试中取得好成绩。”
“好的，一定不负您的期望！”子涵说道。
“我也会努力的。”宋宛答道。
“差不多时间了，李阿姨我们该回去了。”子涵说。
“嗯，好的，我送你们出去。”
三人站起身一同走出办公室，这个时候突然从走廊尽头传来砸东西的声响，还有怒骂声。李管事也管不上送二人出去，立马就快步走了过去。宋宛和赵子涵闻声也一同走了过去。
“给我滚，滚，滚出去。”说话的人快速喘着气，好像再过一秒气就要接不上的样子。
“那房子不都征收了吗？征收回来的钱呢？你就这样贡献给这家破旧的敬老院也不愿意给你的子女？有你这样当父亲的吗？”回话的人语气怨愤，听语气应该是他的女儿。
“这是怎么啦？王叔，你先别生气，有话好好跟孩子说。”李管事推门进去。
“他哪里听得进，他就是个老古董。”
“你是王叔的女儿？有什么事情不能坐下来跟你爸好好说说，老人家上年纪了，身体也不好，别气着才是。”李管事劝解道。
房间里出现了好一阵的沉默，老人家不说话，他的“女儿”也不说话，李管事不明就里，更不好说什么。他们几人就这样局促地站了好一会。还是听到声响后走过来的一群老奶奶打破了沉默。
“这不是新来的老王吗？平日都没见他出来过，原来长这个样子。”
“精神还挺抖擞的，不像我隔壁房间的那个，老是咳嗽，一整晚地咳嗽，搞得我半夜醒来就睡不着了。”
“老王啊，这是你女儿？真好，有人来看你，唉，不像我，过年过节都没个人挂念的。”
“一家人吵吵架才是正常的，你就别指望孩子们给你说什么好话，没有的，从来都没有的。”
他们七嘴八舌地议论，把刚刚紧张的气氛压了下去。
“爸，小美还等着我去接她，我先走了。关于我刚跟你说的事，你好好考虑考虑。”这个中年女人的年岁与她的声音很不相符，凌乱的头发就用一个发夹夹着，双手粗糙，看来是做惯了粗活的人。岁月赋予了她深刻的皱纹，还有强悍的气势，看起来是一个无论什么都压不垮的女人。
她走了出去，好久好久，王爷爷都没有动静，就那样站着，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此时是怎样的感受。见没有热闹可看，一群老奶奶一同离开了王爷爷的房门口，到饭堂吃饭去了。正是五点半，晚餐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