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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名警*察问：“即便是这样，你怎么会知道受害者就是这对儿母子？”

       “因为俞检要结婚了啊，要不是我那天突然发病，打断了他们，俞检和周震在情*人节那天就要结成合法夫妻了。”邱允实理所应当的。

       “那又怎样？”另一个警*察还是不解。

       “俞检跟我提过，刚到检*察*院工作那会儿有个热心的大姐给她介绍了一个对象，两人发展很顺利，结果就被张凤英母子给知道了，这俩人特意选在两人约会时出现，假装老乡过去跟人家男孩攀谈，吓得俞检马上以不合适为由分手，那之后一直不敢交男友。你想啊，张凤英刘跃泽母子得知俞检有了周震，怎么可能无动于衷？那肯定是会以男友来要挟俞检给钱的。所以俞检的母亲一直希望俞检能够找个能担事儿有能耐的男友，帮俞检去解决麻烦。周震就是这个有本事的女婿。周震身为护花使者，想要结婚，想要博取女友和未来岳母的好感，肯定是得帮俞检解决这事儿的。我敢肯定，周震见过他们母子，还用了一些手段逼退他们，可是这对儿蚂蟥母子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宿主，这个宿主如今还要结婚，嫁给一个有钱的男人，他们怎么肯轻易放弃，所以周震为了永绝后患就得上雷霆手段。你们不也是因为这个才怀疑他的吗？”

       两个警*察一起摇头，一个说：“这其中的渊源我们还真不知道。我们只是在尸体上找到了周震的名片，找周震问话时，他也没提这些，只说自己的名片不是稀罕物件，辗转多处，他不可能知道所有名片的去向。”

       另一个警*察说：“谢谢你为我们提供了这么重要的线索，或者说是，杀人动机。”

       “死了？张凤英和刘跃泽死了？”邱允实瞪大眼，他原本以为所谓的刑事案件可能只是伤人，没想到闹出了人命。不过细想一下，也对，如果凶手是周震，以他的心狠手辣，视人命如草芥的作风，既然要做，自然要做的干净。

       “是的，死了，而且是溺亡。”

       邱允实和任轩昂面面相觑，这下可好，这一番渊源说完，不单单是周震，还连带俞清浅母女都成了嫌疑人。溺亡，跟刘勇一样的死法，很有报复的嫌疑。

       “在哪里溺亡的？”任轩昂问。

       “在他们的出租屋里。”一名警*察脱口而出，说完便后悔了。

       “在家里怎么溺亡？”邱允实不解，难道是在浴缸里淹死？

       两名警*察不想透露更多，告辞离去。

       邱允实好奇心高涨，本不想这么快去见周震，但这事儿恐怕也只有通过周震才能弄清楚。

       “任律，你约周震晚上一起吃饭吧。”

       “你要见周震？”任轩昂觉得不妥，邱允实刚刚表演了癫痫那一出，此时就恢复状态，周震一看就知道他是装的。

       “没关系，”邱允实看出任轩昂的担忧，“我可以表演假装没病的状态，周震了解我，我越是装病，他越觉得我没病，我越是装没病，他反而越相信我有病。”

       任轩昂苦着脸问：“我说，你这样累不累啊？”

       “真相大白的那天，你我就都可以彻底卸下面具，彻底轻松啦。”邱允实大大咧咧地说。

       任轩昂心里说：你的面具堪比千层饼，一辈子也卸不完。

       晚上，任轩昂驾车，带着邱允实去赴跟周震的饭局。一进饭店，二人便看到早到的周震正冲他们招手。

       邱允实故意夸张地冲周震挥手，恨不得蹦蹦跳跳地走向他，一落座便打招呼：“周老师，晚上好。”

       周震露出慈祥的微笑，上下打量着邱允实，欣慰地说：“不错，你看起来好多了嘛，疑病症都好了？”

       邱允实爽朗地大笑，“好了好了全好了，现在回想那天，我简直是神志不清，胡言乱语。别提了。”

       任轩昂为了避免周震继续追究疑病症的事儿，赶忙把话题往案子上引，问周震：“今天一大早警*察找过我们，想要求证你的不在场证明，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周震倒是坦白，“允实知道清浅的事儿，任律也不是外人，那我不妨直说。一直威胁勒索清浅的那对儿母子死了，死于2月14日晚间到15日凌晨期间。唉，警*察之所以怀疑我，找我去问话，是因为刘跃泽的身上有我的名片。我当时跟警*察说了谎，我说我也不知道名片是怎么到他手上的。实际上，名片是我给他的。”

       “果然，你见过这对儿吸血蚂蟥。”邱允实又一次产生出那个念头，刘跃泽和张凤英就是周震这个刽子手害死的，只不过周震杀人从来不用亲自出手，这家伙擅长于隔空杀人。

       “是啊，见过，还见过好几次。打从我跟清浅交往，他们就一直阴魂不散，一开始清浅还想瞒我，可根本瞒不住。我为了让这对儿母子远离清浅可谓是费劲口舌。但他们毕竟不是主动寻求我帮助的顾客，我没法治愈他们的心理疾病，所以我也只能用最简单直白的办法去试图解决，给钱。”

       “给了多少？”邱允实八卦地问。

       “还没给，”周震挑眉，“其实我最后一次见他们是在2月9日的晚上，我跟他们达成了协议，只要他们肯离开松江，不再打扰我跟清浅，我便承诺每月给他们打款2000元，打满10年整。我的要求是他们必须去到外地办理银行账户，每月提供在外地生活的证据，我收到证据一定会按时打款。他们也同意了，毕竟这算是固定收入，比他们时常来搔扰，也不一定能拿到钱稳妥得多。我们也算是花钱买清静。当然，我跟他们达成这个协议的事儿，清浅不知道，我只是告诉她我说服了刘跃泽母子。”

       “唉，还是有钱好啊，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用钱解决不了的问题才叫问题。”邱允实阴阳怪气。

       任轩昂斜眼瞥了邱允实一眼，也阴阳怪气地说：“有钱好这事儿你最有发言权，不然就凭你这张嘴，早就换个地方被监管了。”

       邱允实耸肩，默认任轩昂的说法。

       任轩昂继续拆台，对周震说：“估计这会儿警方已经找到俞检了。邱允实这小子就是个大嘴巴，俞检的事儿单独跟我说也就罢了，当着警*察的面，他全给招了。”

       “这怎么能怪我？我以为警*察都知道了呢。”邱允实嘟囔。

       “没关系，其实我也挺后悔的，之前就该跟警方实话实说，很轻松就能知道。”周震懊悔地敲了敲额头。“刘跃泽还搞直播？”

       “刘跃泽是个主播，粉丝量有十几万呢，只不过，都是黑粉。”周震语气轻蔑，很是看不起刘跃泽，“刘跃泽是靠出格的观点言辞找骂维持和增长流量的。”

       邱允实忙掏出手机，“快说说，叫什么？”

       “某音上，昵称叫‘去死吧你’，”周震翻着白眼说，“他介绍里引用了清代吴敬梓写的《儒林外史》中的一句：好良言难劝该死鬼，大慈悲不度自绝人。唉，我都懒得说，你自己点开一个看看吧。点开了最后一次直播视频。他自己举着自拍杆，一边走一边录。时间是晚上，地点则是街道。邱允实很快便在背景中看到了熟悉的景物，他在开口之前还特意给了个远景，让大家看到恒古大酒店的招牌。

       在刘跃泽开口之前，下面的留言就已经爆了，全都是各种谩骂之词。刘跃泽也看了留言，看完之后得意得很，仿佛这些谩骂诅咒到了他眼里全成了溢美之词。

       “好良言难劝该死鬼，大慈悲不度自绝人。大家晚上好，我又来了。为什么呢？因为我今天要骂的就是不久前在这里自杀的那个女人。没错，就是那个刚刚生下孩子就撇下老公孩子，不顾年迈父母，在五星级大酒店的房间里自杀，极度自私无耻的女人。什么狗屁产后抑郁？女人都生孩子，都抑郁了吗？都自杀了吗？这个女人就是矫情。别说什么丈夫和家庭的忽视，男人就应该为了家在外奔波，忙于工作，哪能像个女人似的天天琢磨妻子心里想什么？那不成了娘炮了？孩子还那么小，家里正是用钱的时候，这女人不想着自己怎么省钱照顾孩子，反而拿家里的积蓄来五星酒店开*房，自己倒是在死前潇洒一回了，家人怎么办？再说了，人家恒古大酒店招你惹你了，你凭什么弄脏人家的地盘？照我说，这种人根本不配活在世上，想死就让她赶紧死，死远点。什么抑郁症根本就是吃饱了撑的，要是连饭都吃不饱，哪有功夫抑郁？还花钱去治抑郁症？是不是钱多烧的？有钱干什么不行，非要浪费在这种不知好歹的人身上？治他们就是浪费社会资源，不如给那些虽然贫困还积极生活的人，给那些得了其他重病但是自强不息想要活下去的人。所以，潘晓菲，虽然你听不见了，我还是要对你说，你死得好，你这种人不配活着，但是你死的太晚了，你拖累了家人，你就是个罪人！下地狱去吧就怕被周围人听见。他好不容易看完，只觉得脊背发凉，赶紧去看下面谩骂刘跃泽的留言，这才能寻得心理平衡。

       “之前在恒古大酒店自杀的产后抑郁的女人叫潘晓菲？”任轩昂问。

       周震点头，“是啊，原本名字没有公开，这个刘跃泽也不知道是怎么查到的，指名道姓骂已故之人，也难怪引起众怒。其中有两个也是在外面直播的，一个是在奋强中学门口，一个是在第一医院门口。刘跃泽在中学门口咒骂半年前因考试作弊被发现，被剥夺考试资格后跳楼的中学生，指名道姓地大放厥词，说这种孩子就是讨债鬼，不孝子，拖累父母，根本不适合生存，早晚都会因为一点小事自杀，早点自杀是优胜劣汰，自然法则，是好事儿，避免浪费更多资源，死不足惜；在医院门口咒骂为挽留男友而割腕被送到医院抢救成功、捡回一条命的女人，还是指名道姓地让催促她赶紧去死，鼓励她再次自杀，这一次一定要下狠手，在家就死透，别再浪费医疗资源。

       “这个刘跃泽才是死不足惜。”邱允实恨恨地说，“不行，我也得留个言，骂他几句，不然心里堵得慌。”

       任轩昂阻止邱允实，“你这么做就等于上了他的套，他巴不得你这样做。当然，前提是刘跃泽还活着。”

       邱允实恍然，“对呀，他就是靠找骂吸*粉的，哪怕吸引来的全是黑粉，但黑粉也是粉啊。有关注才有流量，有流量才有钱……等一下，一般主播粉丝量多了就会想要转化为购买力，这个刘跃泽也卖货吗？”

       周震哭笑不得，“卖，怎么不卖？你看看吧，他卖的东西可是独一份。”

       邱允实越加好奇，忙在手机上找刘跃泽的商品。这么一看，他也哭笑不得，“定制的刘跃泽版的诅咒娃娃？”

       “什么东西？”任轩昂凑过去看。商品的主图是一个做工粗糙的布娃娃，是那种批发市场很常见的娃娃，但是娃娃的面部经过了改造，被印上了刘跃泽的脸。图片上的娃娃身体上脸上还都插着各种大头针和图钉。

       周震解释：“刘跃泽和张凤英也算是共同创业，这娃娃的换头工作是张凤英负责。回去继续泄愤。”

       “别说，脑回路清奇，这对儿母子还真有点经济头脑呢。我看看销量啊，我去，没少赚啊！”邱允实咋舌，“这些网友是不是傻啊，买这种东西，这不成了他们的衣食父母了吗？”

       “他们哪里想的了那么多，成为刘跃泽的粉丝就是想关注刘跃泽又会发表怎么样出格的言论，然后把自己掌握的全部谩骂词汇量招呼上，也算是一种发泄吧。而且这娃娃一个不过25块，还包邮，买一个回去拿针扎一扎，晒个朋友圈，也算是表态自己三观正，赶潮流了。”周震苦笑着说。

       任轩昂叹气，不住摇头，“我总是说自己跟不上这个世界的变化，现在看来，幸好跟不上。”

       邱允实突然想到什么，“对了，俞检也有不在场证明吧？我记得情人节那天，你让她回家陪伯母去了。”

       “放心吧，警方就算去找清浅也没关系，她们母女那晚一直在家里，这点电梯和一楼大堂的监控都能作证。”周震很轻松，轻松中还有一丝得意。

       邱允实把这一丝得意解读成：你早就知道刘跃泽母子会死于情人节晚上，原本你的计划是你们俩一起回家，洞房花烛，用电梯和大堂监控证明你们的清白。可后来我发病住院，你就干脆留下来让我和任律当你的不在场证人，让俞检回家，跟俞母在一起，以监控做证。你早有准备，事到如今，你和你的未婚妻未来岳母全都置身事外，很得意嘛。

       任轩昂分析：“所以警方在排除了你们三人的嫌疑之后，一定会转换思路，凶手极有可能是某个看不惯刘跃泽母子的网友，动机是为民除害。”

       周震赞同，“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如果杀人不犯法，他们早就把刘跃泽给碎尸万段了，刘跃泽才是该死的人。还有人说，他已经往刘跃泽的发货地址寄了刀片，有人说要去他家附近埋伏给他个教训等等。”

       “可问题是，刘跃泽母子是溺死啊，如果是网友犯案，为什么要选择这种杀人方式？这种死法，第一个想到的还是俞检的父亲和刘跃泽的父亲。”

       周震皱着眉说：“刘勇的事儿已经不是秘密，他说他之所以憎恨自杀的人就是源于他的父亲。当然，因为一旦公开，他就没有了勒索的筹码。也正是因为刘勇的事儿，一开始，粉丝们全都同情他的遭遇。但很快，随着刘跃泽言辞激烈地诅咒所有自杀者该死，甚至说抑郁症不该治疗，应该放任抑郁症患者去死，绝大部分粉丝都转变了立场，由同情变成了憎恨，他们觉得刘跃泽已经心理变态，是反*社会人格。”

       “这样说来，倒是可以解释溺亡，凶手认定刘跃泽的变态始于父亲的溺亡，那么作为结尾，也让他死于溺亡。搞不好凶手是个强迫症呢。”邱允实颇为认真地提出猜想，直勾勾望着周震，内心潜台词是：别以为我不知道，真凶就是你，虽然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遥控的手法隔空杀人，但是我知道，就是你。

       任轩昂自动忽略“凶手是强迫症”这个说法，说：“我一直很好奇，案发现场是他们的出租屋，也就是居民楼，怎么溺亡呢？”

       “这个我也不清楚，警方没说。我想，应该是被害者与凶手发生打斗，凶手把他压在盛满水的浴缸里吧？”周震说。

       任轩昂摇头，“被害者是两个人，就算张凤英不具备战斗力，但如果凶手是一个人，想要制服两个人也不那么容易，很容易引起邻居的注意。我想，很可能是凶手使用药物让两人都丧失了反抗能力。”

       周震耸肩，“不知道。对了，你不是认识一个刑侦队长嘛，这次的案子是他负责吗？”

       “不是。就算是，他也不会轻易透露案情的。毕竟这案子跟我们没有什么关联。”反正周震和俞清浅都有不在场证明，都会被排除嫌疑，任轩昂以为，这案子的风波很快便会从他们的生活中撤去。

       回到家，邱允实第一句便是：“人是周震杀的。”

       任轩昂没怎么吃惊，轻描淡写地说：“你对周震有滤镜。”

       “我承认，但我的直觉告诉我，刘跃泽和张凤英的死就是周震想要为他跟俞检的婚姻彻底扫清障碍，他这种人怎么可能甘愿被人掣肘，长期供养两个吸血蚂蟥？”邱允实知道，没有证据，任轩昂不会相信自己所谓的直觉，但他必须表态。

       “那你怎么解释他的不在场证明？别忘了，我们都是他的证人。”任轩昂想要说服邱允实放弃滤镜，他承认，周震在周春望的事情上的确可疑，的确疑似Ｍr.Liar，但是刘跃泽和张凤英的案子跟他除了那张名片，没有任何牵连。

       “潘晓菲和那两个流浪汉的死都是他的杰作，他这个人杀人从来不用自己出面动手，只要设定好机关，猎物自然会自投罗网。两个流浪汉一定是被周震收买，周震承诺帮他们俩假死，给他们一笔钱远走高飞，骗他们自己写下遗书，然后送他们一瓶有毒的酒，让他们去恒古大酒店潇洒；至于潘晓菲就更简单了，这个产后抑郁的女人很可能私下找他这个心理专家求援，他假意帮助劝慰，实际上暗示催化，让潘晓菲最后在五星酒店享受一晚，然后解脱。”

       “那刘跃泽和张凤英呢？”任轩昂觉得有关两个流浪汉和潘晓菲的事，邱允实的推测还是有一定道理的，但是他想不到周震如何能在自己不出面的前提下杀害这两人。

       邱允实挠头，他也没想到具体办法，只好胡乱找了个解释，“也许是催眠，周震这家伙会催眠术，催眠他们俩去死。”

       “你以为这是电影小说？现实中催眠术的成功率大概只有百分之三十左右，而且催眠一个人让他去做违背意志的事成功率微乎其微。我都说了多少遍了，没事少琢磨恶作剧，多看书。”任轩昂语重心长。

       邱允实吐舌头，“具体周震用了什么手法，现在猜测的确太早，毕竟我们连他们俩到底是怎么溺死的都不知道。你能不能找袁队长问问啊。”

       “我劝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别说这案子不是袁队负责，就算是，人家也不会平白无故向咱们这等无关人员透露案情。”任轩昂怎么也想不到，这话说完还不到24小时，现实就打了他的脸。

       任轩昂把手机交给邱允实，意思是让他以自己的身份回复。

       邱允实回复：我也以为是真的好了，可昨晚我收拾他房间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他床头柜书里面夹着的遗书。这小子是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已经把遗产分配都想好了，你和我都有份。

       周震回：我就知道，允实逆反心太重，他越是要装作若无其事，就越是有事。只可惜，他的疑病症比说谎癖还要难治，想要让他承认病因的存在，比让他承认憎恨邱恒还难。

       邱允实回：的确。

       又等了会儿，周震没有再发来消息。邱允实把手机还给任轩昂，得意地说：“周震这是在跟我抢人啊，他想把你拉入他的阵营，认定我是个弑父的恶魔。哼，白费心机，他哪里知道，你早就是我的人啦。”

       任轩昂嫌弃地皱眉，低声反驳：“谁是你的人？”